所有研究室内部也都有监控，但只有少数几人拥有查阅权限，所以就算现在陈拾像个参观者一样东摸摸西碰碰，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吴陆回到实验室，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一句话没说，也一个字没问。

陈拾虽有兴致研究各种机器，却时间有限，只能先开口：“多谢解救。但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半夜偷跑进来？”

“没什么稀奇，你小时候也经常做些不合常理的事，若是每时每刻都对你好奇，累的就是我自己。”

讲这话的时候，吴陆连头都没抬。

陈拾难得被噎住，半晌发不出一个音节。

曙光城的孩子在5岁前都由各个区域自行进行启蒙教育，比如南峰种植人员和畜牧人员，会以居住宿舍为单位统一管理教育；比如中峰一等公民，一般会几家凑到一起请个家教。

5岁以前的记忆，陈拾已经相当模糊，只知道从赵一、钱二，到韩十五、杨十六，他们十六个人都是孤儿，都被安置在集体宿舍接受统一的启蒙教育。

吴陆往上，要大一岁，卫十二往下，小一岁，所以从吴陆到卫十二，包括陈拾在内的7人，都是学院同期。

陈拾从小就跳脱，是个不折不扣孩子王，偏偏课堂听讲很认真，回回考试得满分，老师想教育都找不到借口。

吴陆刚好相反，从来不参与任何孩童游戏，每天抱着书本啃，经常苦战到深夜，但却泯灭众人之中，很少收获目光。

性格不同，玩不到一起，简而言之——两人不太熟。

既然不熟，学院时期的吴陆又不齿陈拾所作所为，今天为何违背原则帮他？

陈拾更加惶惑：“问个小问题，你为什么帮我？”

“大英雄，有着大规划……”吴陆瞥了陈拾一眼：“浑身散发亮瞎眼的光，仿似不释放就会把自己灼死。”

好吧，还是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样。

陈拾收敛所有好奇，嘿嘿笑：“有个小忙，想请你帮一帮。”

吴陆没看他，但也没拒绝，陈拾觉得有戏。

“祁开明知道吧？”

这句话从陈拾嘴里讲出来，轻飘飘的。

吴陆的手却突然一抖，玻璃切片失去平衡掉落桌面。

陈拾没有错过对方这一刻的反应，知道自己赌对了，忙道：“祁开明被判驱逐流放罪之前，曾是研究中心某个重要项目的研究者，还曾与桑老师共事，我想知道哪里存放着他的资料。”

吴陆的睫毛轻轻一颤：“研究中心确实存储着曙光城所有人的资料信息，过去的，现在的，已公开的，不能见光的。但所有信息分散保存，说不定你推开我这间房的某个立式柜就能发现一扇门，门后就是……”

陈拾突然一跳而起，拉开一扇柜门用手指敲起来。

吴陆有一瞬心梗，“行了，别神经了。”

陈拾嘿嘿笑着停下所有动作。

“地下九层。”吴陆回答得十分漫不经心。

陈拾拿起自己顺来的身份卡，不太确定吴陆刚才顺口说他来自地下九层是不是胡诌。

吴陆瞥了一眼，“周鹏？他拥有九层的通行权限，但只能去丁走廊，地下九层资料室在甲32。”

那这……不是陷入僵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