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燃烧感，不是腐蚀感，而是麻木与刺挠感，还有不断加深的战栗。

这雷电完全没有它表面上看起来的力量，没带给陈剑秋一击即中的毁灭，而是折磨。

会死的。

陈剑秋明确的知道这次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他会死。

是15点耐力值给了他对抗这雷电的资本，但这资本不足，很快就要消耗殆尽。陈剑秋每走一步就感觉全身发抖，渐渐地，他完全以一个抖动的姿态在前进。

雨水也随着他的身形晃动着，飞溅在空中两厘米的雨水本能脱离制裁，却又被鞋子踩在脚底。

“我要去哪……我要去哪……？”

陈剑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朝哪个方向走了。

鼻腔里传来血腥味。

沾满指腹的是肮脏的泥土。

用手掌撑在地面时都不能有力支撑身体，竟然伴随着巨大的晃动，丢脸的侧躺在地上。

在某个意识恍惚，不知何时摔倒后的时刻，陈剑秋顺势躺倒。

看着被乌云笼罩的月光，陈剑秋在地上鬼畜般的抽搐，此时他心里纵然有再多话语也无法言述。

……

到底，是过了多久呢？

陈剑秋这样想着。

明明自己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般一吹就散，偏偏自己像点出了坚毅不倒一样，渴望着转机的到来。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想了很多，但姿势实在不体面，脑子里的想法也跟盛在竹筐里的芝麻一样一颗颗漏掉。

总结来讲，他找到了一个线索。

“为，什，么，玩家，总，是会，遇到，鬼，呢？”

门。

是门。

陈剑秋在坠落前看到了位处灰暗世界的提灯鬼，这只提灯鬼他也在现实世界的新桥路地铁站看到过。

他本以为两个世界毫无联系，但这个迹象提供了两个世界存在着联系的证据。

从这一点尚且不能推断出“门”就是招蜂引蝶的真凶，只能说提供了小前提。

但排除掉大部分条件，比如说陈剑秋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作为玩家的身份，疲惫的低理性状态，白卡给予的系统功能等，鬼在玩家附近频繁出现还包括了一个必要的条件。

“每，次，门打，开后…鬼，就很有，可，能出现，在附近。”

第一次是在新桥路附近的天桥他开启了门，从星原回来，遇到了地铁站里的提灯鬼。

第二次是在电竞酒店里开门去星原又回来，遇到了鬼人。

第三次是在鬼林里开门去星原又回来，遭遇现在的情况。

前两次陈剑秋都或多或少的使用了系统完成，分配点数。但第三次开门时，陈剑秋完全没有升级，或者分配点数，连纯黑色立方体都没有展开过。

三次遇鬼，只有“开门”是真正的共同点。

古川智音说不确定“低理性状态”是否是玩家频繁遇见鬼的必要条件，但确定玩家会频繁遇到鬼。

陈剑秋想，这个条件多半就是门。

结合提灯鬼和鬼人时而闪烁的迹象，或许是门的开启导致了两个世界出现了某种波动。对于这个推测，陈剑秋并不确定。

陈剑秋又想，假如这道门是刻意设计的，也许设计者希望玩家固定的呆在灰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