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在床边守了一夜,她没敢睡沉,夜里时不时都要查看蕊姑娘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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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自从皇上离开后桦蕊就一直呆坐在床上,婉秋叫了好几声都没答应,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才靠在床头睡去,
床头的那碗参汤是凌景川后来亲自送来的,可他还没走到床边桦蕊就又尖叫着把床上的一切都砸过去,凌景川只好把碗放桌上,嘱咐婉秋一定要喂她喝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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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秋知道蕊姑娘和皇上之间有太多的故事,可没有一件是像换衣局那些宫女嚼舌根编排的那样,
她们说阿蕊买通周公公爬上龙床,事后又被皇上厌弃,也有说阿蕊是皇上登基前的通房,因为痴心妄想觊觎凤位才被罚至浣衣局,皇上只是因为习惯了她的伺候才没杀她,
种种揣测都指向蕊姑娘才是主动的那一方,可事实却与猜想背道而驰,
——蕊姑娘讨厌皇上,并且已经到了憎恶的地步,
她不知道皇上为何非蕊姑娘不可,他是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非要强迫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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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参汤早就凉了,她劝了好久都没有让蕊姑娘喝下一口,从昨日到现在她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现在又怀上了龙嗣,如果被皇上知道保不齐会强行灌下...
婉秋把被褥折起来放回柜子,她拿起汤碗去到了后厨换成一杯酸橙汁,又往里面加了许多蜂蜜这才端回屋里,现在已经接近晌午,离皇上下朝也不远了,昨天她与蕊姑娘两人占了乾元殿的主卧,也不知道皇上是睡哪的...
她唉声叹气着推开房门却看见皇上已经回来了,他坐在床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沉睡着的少女,这样温柔的神情是婉秋从没见过的,
男人见有人来了,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婉秋欠身行礼,把酸橙汁放在桌上准备退出去,可她没想到皇上也跟着出了门,
“她昨晚怎么样?有没有再哭?”
“回皇上,蕊姑娘没有再哭,但一直坐在床头直到撑不住了才睡过去...那碗参汤一口也没喝,奴婢刚换成酸橙汁又加了不少蜂蜜进去,就盼着蕊姑娘能喝上一口。”
这是婉秋第一次离皇上这么近的说话,她心跳的极快,生怕说错一个字,
…
“你说她醒来若是看见朕,会不会又像昨天那样吓着...”
“啊?”
话一出口婉秋就自知失态,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皇上居然会来问她问题…
“回…回皇上,奴婢不知…”
凌景川把门稍稍推开一个缝,向里面看了好久,婉秋一直低着头也不敢去瞧皇上的神情,只能一直干等着,
...
“你叫婉秋对吗?”
婉秋腿有些软,“回皇上,是的。”
“当时就是周叙让你在浣衣局照顾她的?”
“是周公公...”
...
…
“和朕讲讲她在浣衣局的事吧...”
婉秋把头低的更深了,她不知道皇上这是何意,也不知该挑哪些事情说...
“皇上...您想听些什么...”婉秋犹豫着问道,
“都说说看。”
婉秋硬着头皮开口,从第一次见到蕊姑娘开始讲,一直说到最后她被调往行宫才停下,里面穿插了一些浣衣局宫女对阿蕊的言语中伤,她一口气说完,也不知道皇上听懂没,毕竟她现在紧张的很,语序上也乱七八糟,
“她为何会一直被人欺负?”凌景川问道,
他是了解桦蕊的,以前的她被无端骂上一句就要跳起来打人,绝非这种忍气吞声的样子,
“奴婢一开始也见过蕊姑娘反抗,可她就一个人,浣衣局有那么多宫人,一旦她不服,所有人就轮着找她的麻烦或者上手打她...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再反抗了...”
“那些宫人为何要欺负她?”
婉秋一愣,“因为...您总是传召蕊姑娘...”
“浣衣局的人不过是嫉妒罢了,加上您一直没给她位分,所以...”
...
他又无端心疼起来,那种说不出的滋味叫他浑身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