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不相信一路和她聊着笑着的蕊姑娘只剩三个月的时间,更不相信她是已死之人,
明明她还能动,还能说话,还有呼吸...怎么可能已经走了呢,
被埋藏在深处的记忆重新涌上脑海,那日她确实是亲眼看着蕊姑娘把冰锥刺入脖颈间,鲜红的血液几乎染红冷宫每一块地砖,蕊姑娘倒在地上,脸色灰白,当场就已经不行了,后来赶到的太医也只能沉默着摇头,再往后...张昭仪来了,接着奇迹就发生了...但奇怪的是皇上是第三天才出来的,而且出来后明显感觉很虚弱,甚至都无法说上一句长些的句子,
她被下令禁止谈及此事,连同之前蕊姑娘昏迷着被带去乾元殿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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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秋就这么坐着睡了一晚,第二天天刚擦亮,房门就被人推开,
她眼看着皇上抱起还在沉睡的蕊姑娘上了马车,驾车的是昨日那个蛊毒师,
文松跟在后面,把她带上另一辆车,而自己则亲自驾马跟在前车后面,
“我们去哪里?”婉秋掀开帘子,坐到驾位旁,文松抖动缰绳,黑马加速小跑减小与前车的距离,
“去苗疆。”文松回道,
“啊?就我们几人?”
“这样快一些,毕竟桦蕊的情况一天一变,不能耽误下去了。”
“是去求医吗?”婉秋又问,
文松没有过多解释,只嗯了声算是作答,
“可为什么是我们去苗疆,不能让医师过来呢?姑娘她本来就不太好,还要这样赶路岂不是雪上加霜。”
文松面色铁青,他叹了口气,不再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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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秋...渴...”
马车里桦蕊醒了,她喃喃着贴身侍女的名字,想要杯水喝,一碗温热的茶水送到嘴边,桦蕊喝完才勉强睁开眼,
“婉秋呢?”看清眼前的人,她问道,
“在后面车上,和文松在一起。”
桦蕊起身,她挑开窗帘向外张望,发现周围空无一人,烈日当空,他们正向西南方急行,
“为什么先去苗疆?”
“那里有人可以治好你。”
“你就非要这样吗?”
“什么...?”凌景川不敢贸然回话,放低声音犹豫着问道,他目光不敢离开桦蕊,生怕她脸上露出不悦,
“我已经是活死人了,有什么好治的。”
“你不是!”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凌景川觉得自己要疯了,“你不会死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治好你...”
“然后呢?如果我真能好起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桦蕊冷笑,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向男人,“然后你会放我走吗?”
沉默也是一种回应,桦蕊干脆拉开帘子不去看他,
“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让我生不如死,还有三个月...你要是对我还有怜悯,就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