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汾州又来信了...”
文松取下苍鹰腿上的口信,匆匆赶到庭院,青天石地面上缓缓漂浮着一层冷气,树荫投下,凌景川正靠坐在圈椅中,而身边是这片庭院的女主人,
凌景川扫到文松腰间挂着的水晶小瓶,里面装着只萤火虫,
“又是苏婕妤?”他不耐烦道,
“回皇上,苏婕妤说慕言几天都没哄好了,每天都哭着要找您...”
“让她来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小皇孙...”云离说道,“你们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多让我见见,以后也多几分挂念。”
她说得真切,眼中带着期盼,她的川儿此去生死难测,只有把太子放在身边才是最稳妥的决定,
凌景川沉吟片刻,允了,明日就是启程之日,就算让苏婕妤过来,也不会打扰到他和桦蕊的相处,可一想到也许再也见不到慕言,他的心还是抽痛了下,
待文松离开,云离才开口,“这孩子是你强求来的吧。”
“是。”
“她会恨你的。”
“不管我是否强求,她都恨我。”
“可若你喜欢她,就不该这样做。”
凌景川冷笑,“我不知道母亲也有教人的资格?”
云离垂下眼眸,缓缓道,“川儿,就算我曾经做了很多错事,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是我唯一的骨肉,为娘不想你以后后悔...”
“后悔?”
凌景川目光落向云离,她端起水晶杯压下一口甜酒,
“你后悔过吗?”男人问,
“每一天。”云离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
“那你的答案不该是这个。”
云离沉默,望着远处山峦一样层叠的森林,她有些喘不过气,许久,才开口,“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凌景川嗤笑,毫不掩饰嘲讽之意,他给云离满上酒后才起身,
“告诉迟越我们明天出发,毕竟只有你能联系到他。”
...
...
暑气从来无法穿透诡木苍林,就算飞禽也不敢从这片寂静之地上空掠过,
翼展九尺的雄鹰盘旋于此,几声长鸣后落于巨树顶端,它侧头看向林间,成群的蜘蛛像黑色潮水一样从远方涌来,透亮的鹰眼还未来得及眨上一下,只听一声哀鸣,接着漫天的羽毛飘落,巨蟒绕紧住猎物,漫长的绞杀后将雄鹰吞之入腹...
一只山雀扑腾着翅膀落下,它口衔纸条,竹签一样的小细腿不停蹦跶着,正兴奋地欣赏着这场杀戮,巨蟒感受到它的存在丢下猎物仓惶滑走,雄鹰从树上掉落,落地瞬间被黑色潮水淹没,十六爪黑蛛肆意享受天降美味,片刻间翱翔于天际的猛禽只剩一副森森白骨...
...
远处出现一个身影,
他身形消瘦,身着灰白长袍,一根树枝挽起丝绸般的银发,几个紫水晶瓶在腰间晃动,给他添上唯一一抹颜色,
迟越用一人高的手杖驱散黑蛛,他向空中伸出手臂,通体雪白的山雀愉悦地吱了声跳进他手心,
男人展开纸条,古苗文徐徐出现,这是他教会她的,独属于他们的文字。
他小心收起字条放进衣襟,
山雀还在叫着,他再次张开手,小白球落下,他手指猛地蜷起!上一秒还在雀跃的鸟儿瞬间不动了,
片刻后山雀腹部出现几个移动的凸起,白色蛊虫至下而上从鸟嘴钻出,随后消失在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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