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只能穿透一半森林,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了层黑纱,树木好像被诅咒了一样开始渐渐扭曲,她试图用树冠疏密来定位位置,但发现整个树林都是混乱的,植物随心所欲地生长,丝毫不在意应有的规律,
——这太不对劲了。
凌景川叫住她,“停下吧,只靠我们是进不去的。”
桦蕊站定下来,刚刚一直都靠一口气吊着,现在这口气松了,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她顺着树干滑坐在地,忽浅忽重地喘着,
凌景川搭在乾灵剑上地手就没松开过,他在周围巡视完一圈随后半跪在桦蕊面前,
“看罗盘。”他递上指南针,
本该稳稳指向南方的红色针头疯了一样不停地旋转,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这就是为什么诡木苍林从来没有被人找到过的原因。”凌景川解释,
“我们去那里到底要找谁...”
面对这些诡异景象桦蕊有些毛骨悚然,她不是胆小的人,但对于超出认知的事情总会本能的害怕,
“一个叫迟越的人。”凌景川回道,“只有他可以治好你。”
桦蕊没再说话,瞌上眼小憩,
森林深处是死一般的安静,连一声虫鸣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鸟鸣从高处传来,雪白的山雀来回歪了几下脑袋,然后扑腾着飞到桦蕊手背,
她睁开眼,对上山雀的黑瞳,本该透亮的雀眼浑浊一片,桦蕊透过混沌的黑瞳看到自己惊诧的神情,
“这鸟怎么了!”桦蕊本能地缩回手,山雀生气地叫了几声,飞落在凌景川肩头,
“它是来带路的。”
山雀像是听懂了一样立马扇起翅膀向前方飞去,凌景川打横抱起桦蕊紧紧跟上,
“放我下来!”桦蕊挣扎着想落地,
“不行!以你的速度肯定会跟丢。”
凌景川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容不得任何闪失,
没走太远,前方出现一个洞窟,洞口仅一人高,对于凌景川来说甚至需要弯腰才能进入,山雀站在布满青苔的岩石洞口,示意他们进去,
凌景川放下桦蕊,攥住她的手腕牵她进了洞穴,
如果说森林深处只是幽暗的话,洞里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凌景川感觉到桦蕊在害怕,可这是唯一的出路,他们只能继摸索着往前走,
渐渐的,桦蕊也需要弯腰了,她撑开双臂,两边指尖都能触碰到潮湿滑腻的岩石,她干脆用石壁表面的水沾湿食指,然后停下感受风的流向,
没有风...什么都没有...
“这里空气不对流,前面肯定是死路。”
“不要怕,继续走。”凌景川悄声安慰,
桦蕊站定下来,她挣脱出手腕向回走,“我要出去,这里太难受了...”
凌景川没给她机会,黑暗中桦蕊被凌景川拽进怀里,接着推着她向前继续,桦蕊这时真的有些怕了,眼前是无法穿透的黑,周围是越收越紧的石壁,而身后是她时刻想逃离的男人,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放我回去吧...你明知道我的病治不好为什么还要这样...”
“别说傻话,马上就到了。”凌景川催促着,又摸上她后腰将她往前推了推,
突然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桦蕊惊叫出声,凌景川马上把她搂进怀里护住!
晃动越来越剧烈,粉尘沙土纷纷向下落,桦蕊感觉被撒了一头一脸的沙子,站都站不稳,接着身后开始出现响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像是石块砸向地面惊起的巨响!
“洞穴塌了!”桦蕊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