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蕊醒了,她躺在地上,身下是坚硬的石头,背后是潮湿的石壁,还有一些碎石搁的她侧腰疼,
她慢慢睁开眼睛,依旧是漆黑一片...
“醒了?”凌景川轻声道,
男人气息掠过耳畔,桦蕊向后瑟缩了一下,她退无可退,被困在一个连翻身都做不到的狭小空间里,她应该是和凌景川面对面的,那人身后可能也是石壁,
桦蕊抬手,洞顶已经掉落下来,只要稍稍起身就能撞到额角,
洞穴塌了,像一口棺材一样把他们困住,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没有人会来救他们...
...
“我要是死了同生蛊到底会不会连累庆云。”桦蕊疲惫地问道,
“我们被困在石棺里,你关心的只有这个?”
“那你还指望我关心你?”桦蕊反讽,
“这倒不用,这种结局对我来说也不坏。”
“疯子。”
...
凌景川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若不是这里太狭小,他会去亲吻她的唇,
桦蕊恨恨道,“我肯定会比你先死,到时候就腐烂在你面前,你抱着一堆烂肉和蛆虫去死吧!”
男人笑了,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生同眠,死同穴,有什么不好,我们就算到了阴曹地府照样是夫妻,只可惜皇陵没用上,这个墓穴过于简陋了。”
还有永纯...想到他的第一个孩子凌景川还是难受的厉害,永纯,他的小公主,只能孤单躺在皇陵中,等着永远不会到来的父母...
桦蕊心头一炸,凌景川是皇帝,他真要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岂不是会天下大乱!特别是北境,蛮族刚退,要是被他们得知这个消息怕是要连夜重整军队了。
“你真是个祸害!”桦蕊咬牙骂着,“你无端消失,不出一个月几方势力又要打起来,太平日子才多久,都被你给毁了!”
“你不想想太平日子是谁带来的。”
凌景川尾音带笑,几个藩王的势力都被他削废了,几方军队也集中在他手里,打是打不起来的,
他也知道云离打的什么算盘,一旦他多日未归,他那好母亲必然会携死士带着太子回到齐阳宫,太后即位诏书他早就拟好,就等着正主去认领了,
“可太平日子也是你毁掉的!”桦蕊愤恨地说着,气势短了一截,
“太平?你觉得内乱不断起义层出不穷的日子能被称为太平?”
“少给自己的窃国行为找借口...”
“谁让你不揭发,是你纵容的。”
凌景川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桦蕊把剩下的力气全用来大骂他无耻,不要脸,把在军营学到的脏词都倒了出来,骂到后来没力气了,只能靠在男人怀里喘着粗气,
“累了?”凌景川问,
桦蕊撑不住了,剩下的咒骂还没说出口,就瞌上眼沉沉睡去,
黑暗裹挟着缝隙中的二人,凌景川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他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哄睡一样安抚着,
洞顶时不时向下掉着碎石,他摸索着拂去桦蕊身上的灰尘。
...
当时间无法被感知,也就失去了意义,
他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但逐渐酸痛的身体宣告着酷刑即将到来,他是清醒着的,可桦蕊不是,她太虚弱了,
凌景川感受到她昏睡,又感受到她醒来,可每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好像下一次就会陷入永远的沉睡...
“婉秋,渴...”桦蕊喃喃着,
男人艰难地把手探向腰间,抽出短刀,
血腥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凌景川把手腕伸到桦蕊唇边,血流顺着唇齿流入咽喉,
嗓子不再像火烧一样痛,桦蕊稍稍恢复了些清明,她突然意识到刚刚咽下的是什么,顿时停止了吸允把头偏向一边,
“恶心...”她哑着嗓子说,
...
这是她再次沉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每当桦蕊昏睡过去,黑暗与寂静便死死勒住凌景川,他不知道原来被剥夺感官会这么痛苦,头越来越疼,每一下心跳都重重锤击身体,血液里积攒着酸痛,伴着脉搏跳动扩散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