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和钉刺都在她手上,她把东西丢回台阶上,撕扯衣裙做成一根布绳,将绳子丢给凌景川,又拖拽着把他带上岸,
两人趴跪在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刚回过体力,桦蕊就一把拿起地上的钉刺,
“你为什么要活过来...”她开口,声音里的哭腔听得凌景川心碎,
“是引控蛊...”
“你不该活过来的,你要是就那样死了我还能念你个好...”
“蕊儿,我...”
剩下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钉刺滑进腹中,鲜血流出,滴落在水中,先是几滴,后来变成一缕细流,
“这刀是为了父亲。”
她拔出钉刺接连又捅进两刀!
“为了太子和梁姑姑...”
一室河水被染的通红,钉刺在她手上颤抖着,男人无力支撑,口吐鲜血靠在她肩头,
她把他放倒在台阶上,她看着他的眼睛,这次她不再回避,眼里只有决绝,
高举钉刺,血滴落下,滴在男人心脏处,她喘的很厉害,用尽力气才稳住双臂,
“蕊儿...”
凌景川温柔地望着她,沾满鲜血的手抚摸上她的小腹,
“留下他...”
...
高悬的双手终于落下,钉刺穿过血肉深深扎进心脏,她俯下身,贴在他的耳边,
...
“这刀是为了顾承佑。”
...
...
地下河总有出口,
桦蕊从石窟搜罗了必需品,将它们用白布装好背在身后,走过长长的阶梯,凌景川就倒在石阶上,她没有再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扎进水里向着破开的石壁游去,
她再次浮出,预想中的黑暗没有出现,头顶是漫天星辰,
再次眨眼,却发现只是吸附在顶端的萤火虫,
桦蕊就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爬到岸边,脚边是缓缓向前的河水,她赤脚走在仅供一人通过的岸上,只要顺着水流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就能见到真正的星辰...
肚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每日都折腾的她不得安宁,
她摸上小腹,心里的不安少了几分,他已经死了,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今后要一个人生活,孩子的存在会让她不那么孤单,
她会出去的,带着她的孩子一起,她会寻一处小城,不需要太大,够她立足就好,
她不会去找顾承佑,一来自尊不允许她做那样的事情,二来她其实并没有和顾承佑那么亲密,也许他们曾经走的很近,但在与那人互通心意后她就很少再回顾承佑的书信了,见面之后也保持着距离,所以那日她见到顾承佑来救她着实惊讶到不行...
即使不做刺客她也有营生的本事,她会做武器,会画图,只要能有一份活计她就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齐阳宫是她永远不想再回去的地方,可她需要先找到沈娘娘,求她给自己一个良籍,至于庆云和慕言也需要一并托付给她,
还好她没有认下慕言,否则以她的个性,一手带大的亲骨肉肯定不舍得丢下,
还有婉秋...她想带她一起走...
想到此桦蕊咬住下唇,
这样的想法太自私了...婉秋跟着她什么都没有,更何况她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她怎么忍心带着她颠沛流离。
...
不知赶了几天的路,行囊里的水已经耗尽,
嗓子开始冒烟,她看着脚边的河水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
...
这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