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上了马车,她在接到桦蕊破水的消息后便出发了,
天很阴,有闷雷在远处滚滚作响,盛夏收尾,暴雨将至,
...
启梦轩比她相像的还要小,屋里的哭喊声穿过大门传了出来,太医产婆都站在门外噤若寒蝉,这些人是她的川儿安排的,也是她拦下的,
...
总要吃点苦,才能让不尽职的母亲学会疼爱亲生骨肉。
...
...
桦蕊闭着眼,剧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这是第三次了,就算没有太医产婆在她也知道该怎么做,她一直保持规律的深呼吸,只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哭喊出声,疼痛加剧着,幸运的是每波阵痛都隔着间隙,汗淌了一身,她早就口渴到不行,只好强撑着下了床,跌撞着碰到桌边去倒水,
一切都太匆忙,没有人帮她。
天越来越阴沉,周遭一切都变得昏黄,雷声近了,有几声像是炸响在窗边,
雨点落下,砸在窗沿,窗户没关,暴雨斜着打进来,
折磨持续到深夜,剧痛终于结束,她听到了婴孩的哭声,她砸碎瓷盘,用碎片割断脐带,
...
是个男孩...
...
她用仅剩的清水把孩子擦拭干净,再用干净的褥子包裹好放在床上,屋外是倾盆大雨,狂风卷着暴雨洒进屋子,她试图把窗子关上,几步之遥就让她险些跌跪在地,
门被踢开了,风一个劲地往里钻,
有人向她走来,是那个小宫女...
...
月俞嫌弃地看着满床血迹,随后一脸幸灾乐祸,
“孩子呢?”她问,
桦蕊几乎虚脱,无力地坐在桌前,她指了指床榻,光是这点动作就让她连连喘息,
“你还待在这里干嘛?”月俞皱眉责难道,“生完还不快滚,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闪电把昏暗的屋子照的瞬间惨白,一声惊雷炸响,天像漏了一样,
“让...让我歇息一晚,明天一早等我的贴身宫女回来就一同离开...”说完,她闭上眼,意识也渐渐不清了,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月俞嘲讽的神情更甚,但好在没有继续刁难,只在确认了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后便离开了,
桦蕊回到床上才发现孩子没被抱走,
刚出声的婴儿只在出生的瞬间会大声哭喊,现在正安静地吸允着嘴唇等待哺育,桦蕊不敢继续看他,这个孩子终究是带不走的,多看一眼就多一份念想,看多了怕是就舍不得走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取了干净床褥换上,刚躺下就沉沉睡了过去。
...
婴儿的哭声从身边传来,小小的孩子饿到嚎啕大哭,休息了一晚桦蕊总算有了走路的力气,她不去看他,因为知道一旦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去喂他,
雨停了,阳光正好,庭院里依然有些潮湿,她推开大门开始等待,
婉秋没有出现,乳娘也没有出现...
孩子的哭声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眼见太阳高悬在空中,又缓缓落下,直到傍晚也没见到有人前来,
后来终于有人了,是月俞,她端着晚膳前来,毫不客气地把碗碟连着托盘丢桌上,乳白色的汤汁溅起,泼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