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王芍说不下去了,其实她心里明白,当时在大牛村最理智的办法是和霍青等人分开行事,事后只要和姚武联合一口咬定霍青是劫持自己之人,再诱姚武谎称是他救了自己,毕竟她有把握让姚武不敢对自己图谋。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这样一来,霍青他们的身份便有可能暴露。当然,这些都是王芍这两日清醒之后,才慢慢想明白的。也是这两日她才意识到,在她的潜意识里,是不想让霍青等人有麻烦的。
王芍等着父亲的训斥,等了半晌,只听王云修再次长叹一口气,“你这算什么办法。”略微的嗔怪,好像在责备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语气并没有让王芍感觉到不舒服,她只是脸上微微泛红,头埋的更低了。王芍不知道,如今自己的模样才是十几岁小姑娘做错事时应该有的样子。
王云修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王芍其实没指望这个神医父亲会想出办法来,但过了一会儿,王云修却语气肯定的说:“如果真如你所见这般,咱们还不能马上启程。”
他们此时落脚之处是王家在张县的一个宅子,离镇江只有一日的路程,他们原本是打算霍青醒来后就去镇江,那里有汇锦昌的分号,行事更方便一些。
听父亲这么说,王芍一时不解。王云修转过身来,和女儿对面而立,“如果阜水洪和上阜村伐林的事情有关,那为父倒是能猜到其中的几分关键。”
王芍眼前一亮,“我能肯定伐林和水之间有必然的关系,外祖父曾经说过,只要上阜村的密林在,除非大雨倾盆一个月,否则阜江不可能受水患之苦。”
饶是王云修对她还有气,此时也不得不露出欣慰的神色,他这个女儿最知道见微知著,从前岳父在世时便时常夸赞她这一点。
于是,王云修的语气也变得轻缓了些,他回到塌几边做好,示意王芍在对面坐下,然后用手在茶杯里蘸水,手书二字在桌上。
王芍认真的看着,是一个“万”字和一个“郑”字。
这两个字并不难懂,“万”指的是当朝皇后万氏的娘家定昌侯府,“郑”指的是郑太后和郑贵妃的娘家,荣勋三朝的英国公府。
而王云修刚写完这两个字,王芍的目光便久久落在这个“万”字上。其实王芍一直隐隐觉得,下“禁行令”封锁官路的人如果不是定昌侯,也必然和定昌侯有关。
毕竟裴达这个人的存在,是不能忽视的。
而王云修随后也印证了王芍的猜测,因为他下一个动作便是在“万”字上画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