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县,法场!
乌泱泱的人群,挤在法场周围。
不仅因为他们好热闹,爱看砍头。
更因为今日犯事的,是昔日郓城县的都头,雷横!
“你们听说了没?这雷横啊,胆大包天,竟敢与梁山那伙山贼勾结!”
“唉!真是可惜了!雷都头他是好人,竟犯如此糊涂!”
“我呸!狗屁好人!好人能去跟山贼勾结?我看他就是活该!”
“……”
底下这些百姓,有替雷横感到惋惜的,也有痛骂雷横活该的。
而这些话传进雷横耳中,却未引起他半分波澜!
此刻的雷横,被五花大绑,跪在刑罚台上。
浑身上下,遍布拇指宽的鞭痕,鲜血还在不停滚落!
如此模样,怎一个狼狈了得!
“儿啊!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啊!”
就在这时,一道妇人的惨嚎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尤其眼帘微垂的雷横,更是猛地睁开虎目。
“娘!您过来干嘛啊?!”
雷横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遭了数十鞭子都未曾流过眼泪。
但此刻一看到憔悴万分的老母亲,他再也忍不住,当场痛哭流涕!
“雷横兄弟,你莫要怪为兄把婶子搀来!实在是她病得厉害,哭着喊着都要见你啊!”
雷横母亲身边,宋江抹了抹眼泪。
他把雷横母亲带来,便是想试试看,雷横母亲能不能救下雷横!
“押司哥哥,小弟求求你了!我死之后,您定要好生照顾我母亲!雷横,给您磕头谢恩了!”
这时,雷横在台上重重磕头。
周围一些百姓见了,纷纷为雷横的孝心所感动。
然而雷横母亲,目光却是看向坐席,同时破口大骂。
“钟义,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给我出来,我要当面问你些问题!”
“雷大娘,钟义在此,您要问何问题,尽管问就是!”
坐席上,已换上都头服装的钟义背负双手,好不威风。
“你,你这个混蛋!”
雷大娘指着钟义,痛心疾首地骂道,“你当年穷困潦倒,连口饱饭都吃不起!是我儿雷横,将他的馒头分了一半给你,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不仅给你吃的,还替你谋了份官差的事做!”
“现如今,你成了副都头,却为升官发财便陷害我儿,你对得起自己良心吗?”
雷大娘这些问话,句句如针,往钟义心窝里钻。
甚至就连钟义自己都记不清,雷横竟然帮了他这么多……
“雷大娘,我钟义吃得是官府的薪俸,那我自然是要听官府话的!”
钟义捏着拳头,咬牙道,“雷横他勾结梁山,你说他该不该死?”
“我呸!”
雷大娘没想到,钟义竟然还有脸反驳她,顿时吐了口口水。
“钟义,你简直枉叫‘忠义’!
“老身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儿雷横加入梁山?又有何证据,证明那梁山好汉是穷凶极恶的恶匪?
“依老身看,你们这些人倒更像是祸国殃民的奸臣乱党!!”
雷大娘这话一出,宋江跟雷横都是脸色大变。
他们都没想到,雷大娘在公开场合,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放肆!!!”
果然,身为知县的时文彬,当场大怒!
“来人,把这老泼妇打十个耳光,再将其驱回家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