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全身都疼,监狱长也知道是他们的疏忽,便安排陆阿婆暂时在这里休息。他也告知了陆芙,后者便通知汪家安排人手来接。
没想到汪家人还没到,就看见王梅又起了事端。
陆阿婆先前劝说时已跟王梅大吵一架,王梅恨她胳膊肘往外拐,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飚,陆阿婆又伤心又失望,也放了狠话,决定再也不管王梅的事,只让警方秉公处理。
可眼下看到王梅这般行状,陆阿婆还是对工作人员感到愧疚。
监狱长自然不会迁怒到她身上:“陆婆婆你放宽心,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是王梅自己想不通。陆芙同志手段高强,却仍对社会的律法保持崇敬之心,她被教育得很好,这里面自当有你的功劳啊。”
陆阿婆只觉得羞愧:“我哪有什么功劳,都是阿芙自己懂事……唉,我曾做错了事,为了这不成器的女儿女婿,帮着他们欺瞒阿芙,是阿芙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待我好……真心换真心,我不能再辜负了阿芙啊!”
监狱长见她眼睛发红,安慰道:“陆芙同志一向明事理,她已有如此实力却依然爱重你,自然是能明白你的苦心。”
陆阿婆抹了把眼泪叹道:“老太婆我也不懂那什么天道神位的,我只知道,阿芙永远是我的好外孙女儿,我……我自是舍不得她难过,以后……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管王梅的事情,我的家人,便只有阿芙了。”
说话间,门卫来报告说汪家来接人了,监狱长连忙派人将陆阿婆送了出去。
到了门外,陆阿婆谢过狱警,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建筑。
“警察同志,请一定要查清楚当初遗弃阿芙的人做的事,他们伤害了阿芙,都不是好人。”
狱警笑着让她安心,却不知此时监狱中异变突生。
王梅仍在叫嚣,她知道自己是孟唯芳遗弃罪的证人,心中得意,嘴里蹦出的话越发难听:“我可是记得当初给那小贱人吊命的护士,你们想找到人搞清楚孟唯芳的事,就得让陆芙跪下来舔着我的鞋求我!”
教导员:……
她默默看了一眼监控,心里有种把人拖到死角打一顿的冲动。
王梅见她不说话,更是抖了起来:“我就不相信我治不了那贱人!只要能让她不痛快,我死也值得!”
教导员皱眉,正要呵斥,忽然听见耳边一个阴恻恻的女声道:“那你就去死吧!”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贺语柠半透明的灵体洞穿了王梅的心脏。
王梅双目睁圆,得意到狰狞的表情定格在脸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教导员大骇,俯身探了下王梅的后颈,立刻打开对讲机:“医生!马上到学习室!”
她当然认得那个半透明灵体的模样,不久前那张脸还在她脑子里,肆意控制她的身体。
贺语柠冷眼看着她,将手中一团混沌的光用力碾碎,囫囵塞进口中。她就知道陆芙不可能善良到连王梅都护着,要短期内增强自身的力量,生吞灵魂是最有效的办法。
这个回马枪,她是杀对了。
“我这一生的悲剧都是因你而起,妈妈……”贺语柠感受着骤然勃发的力量,惨笑道,“为了让我能顺利离开,你也算死得其所!”
王梅涣散地瞳孔中倒映出贺语柠的脸,她再也无法回应了。
建筑的墙体对于灵魂而言不是阻碍,等医生赶到时,学习室中只剩下已经失去呼吸的王梅和面色沉重的教导员,罪魁祸首早已不知所踪。
“好一个母女情深啊。”陆芙看着王梅的星轨化为糜粉,嘲讽地笑笑,“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啊贺语柠,千错万错总是别人的错,你总能用合适的代价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的意识铺展开来,遥遥望着那道直奔裂隙而来的流光。
“只是,你又怎么确定,自己能付得起代价呢?”
“陆大师,那贺语柠这是……”前来与她沟通接下来安排的汪海平同样目睹了这一场母女相残的戏码,面色凝重,“真是冷血无情。”
“不用管她,苦差事交给那倒霉天道就行,”陆芙耸耸肩,“咱们要做的是趁祂病要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