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妙晴笑着朝柳月芙走来,“为什么你会赢啊,明明该赢的人是我,不是吗?”
“你凭什么这么幸福啊。”康妙晴看了柳月芙身侧的梁九安一眼后,说道。
她自顾自地说着,“而我,我就活该得像臭鱼烂虾一样在臭水沟里腐烂吗?”
“凭什么啊,柳月芙,地狱这么大,让我们一起坠入地狱吧。”康妙晴笑着拉起柳月芙的手说道。
她在柳月芙的耳边低语,“我不幸福,你凭什么幸福啊。凭什么?”
康妙晴看着这冲天的火光,露出了极漂亮的笑容。
这黑夜里的火光,真美。
很好,烧起来吧,一起坠入地狱吧。
大殿上的木梁被烧了,大殿上开始有木头掉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大殿上的几人都有些恐慌,尤其是被绑缚住的太子更是在激烈地挣扎着。
众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眼看一根木梁就要落下。
“啊!”柳月芙惊叫了一声,康妙晴这是铁了心要自己的命啊。
“花铃,不要!”
淡黄色的光轻轻拂过窗外桃枝的枝桠,渐渐透过窗棂,在床边晕染开来。柳月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她伸手颤巍巍地去碰触那一抹光。
“花铃,不要!”她又一次惊呼出声。
她知道,宫变的那一夜终究是远去了,乾启殿的大火也已经熄灭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这梦魇却如此真实。
她眼睁睁看着花铃为了救她,往旁边一扑,她自己却被那根木梁狠狠击中。
柳月芙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渐渐调整呼吸,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梁九安轻抚她的后背温柔地问道。
“我做噩梦了,梦到了那一夜的事。”柳月芙回道。
“月芙,都过去了。”
“可是,花铃没了...”柳月芙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
“这不是你的错,康妙晴若是不推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梁九安说道。
“花铃她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斯人已逝,节哀。”梁九安接着抱着她说道。
“李家的判决下来了,罚没了李家的财产充公,李建章贪污巨额白银,治家不严,还涉嫌火烧民宅,被判处革职并流放三千里。李大郎强抢民女,李二郎买官,一并判处流放三千里。李家人终生不得被赦免罪行,不得返京。”梁九安说道。
春桃听到屋里的动静,“我进来了。”
“好。”柳月芙应了一声,拿帕子擦了脸,下了床,坐到了圆桌前。
春桃见柳月芙似乎不太高兴,便说道:“娘子,徐御史去卫家提亲了,卫娘子怕是好事将近了。”
“徐御史家世清白,为人清正,是门好亲。”梁九安说道。
柳月芙听说这事,面色松了松。她打心眼里为卫素心找到了好归宿而高兴。
“娘子,还有呢。裴娘子高兴了好几日呢,你猜怎么着?”春桃说道。
柳月芙摇了摇头。
“是吴老板的判决下来了,判的斩刑,裴娘子嘴里一直叨叨着恶有恶报,恶有恶报。”春桃说道。
春桃这话一出,柳月芙就想到,康妙晴主动走到火光之中,在火光之中旋转起舞的样子。
火扑灭后,她的尸骸焦黑一片。
一切的恩怨,也尽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梁九安当初打开龙椅下的密道逃生,康妙晴却不想跟着他们逃生,而是欣然赴死。
柳月芙的心情很复杂。
梁九安也是,他知道太子的判决也下来了,是死刑。
他并无心朝堂,即将登基的是淑妃娘娘的儿子八皇子。
除了梁九安之外,最年长的还健在的皇子就是他了。
万贵妃的大宫女为了活命,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梁九安和宁嫔才知道,他身上的毒就是万贵妃下的,她嫉妒宁嫔,嫉妒官家宠爱宁嫔。
宁嫔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便会成为她儿子有力的竞争对手,这是她不允许发生的事。
两人默默吃过早膳,便携手去了王府的后花园。
后花园里,空气里有着泥土混合着草木的清香,鸟儿在愉悦地唱着歌。
一阵风吹过,桃花簌簌落着,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和身上。
往事已了,与梁九安相拥着的柳月芙在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