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洛和薛丰下了山来,取路而行,打算到了鄂西后,再乘船走汉水,继续南下。
这一路之上,有薛丰这么个酒友作伴,又有悟空三个陪着嬉闹,高洛自是开怀畅饮,大感痛快。
自己这个小师弟,为人聪敏,办事老练,酒量也极好,高洛都很满意,只有一点,喜欢和人讨价还价,每当喝完酒要结账时,薛丰就会找上店家,要讨个优惠,哪怕能少一个铜板,都可以乐呵许久。
高洛问他时,薛丰振振有词:“大师哥你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没个数,我这个做师弟的,要是不费点心思帮你省钱,等你没钱吃饭,饿的皮包骨头了,再让小师姐见着,她又该心疼的掉眼泪喽。”
高洛见他说着歪理,还一副很认真的模样,着实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又看他嘻嘻哈哈,乐此不彼,也就随着他玩闹了。
薛丰在山上时,习武勤奋,又善作总结,日练夜思,于行走坐卧中,让他琢磨出许多武学道理,是以这一路行来,看似松懈下来,未曾练武,其实是时时在修行,日日在用功,拳脚身法自然也是每日都在增进。
高洛看在眼中,知晓其功力远胜自己的原因所在,心里惊叹他的聪慧,更佩服他的勤奋。
这一天,天色大亮,日头渐高,两人到了两地交界处,人烟渐渐稀少,高洛抬起手,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薛丰,正用一种奇怪步法走路,心中便不禁再次感叹:“小师弟真是聪慧异常,每每都有些奇思妙想。”
薛丰正趟着步子行走,回头见高洛脸上有汗,便说:“大师哥,我走的累了,咱们在这里歇一歇吧。”
高洛点点头,找了处荫凉地,稍作休息,三只小兽也是一样。
高洛盘膝而坐,平缓呼吸,搬运内力,乏累之感一扫而空,随后他便斜靠树干,微眯着眼睛,守着薛丰。
等到功行几个周天后,薛丰就听高洛开口说道:“小师弟,你闻,有酒香。”
薛丰听了,也吸一口气,确实有一丝酒气,若有若无,要不是仔细闻,很难发现。
他冲高洛一笑,说道:“大师哥,你这鼻子,那真是老龙王上山,缝衣服不使刀。”
高洛听了,一头雾水,就问:“小师弟,你这又是什么俏皮话?”
薛丰嘿嘿一笑,说:“我是在夸你呢。”
“是么?”
高洛不大相信,说道:“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好话?”
“当然是好话了。”
薛丰笑嘻嘻地说:“大师哥,你这回好好猜一猜。”
“还是算了吧。”
高洛摇头,说道:“小师弟,你说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很,我可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薛丰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摊开,笑嘻嘻地说:“大师哥,老规矩。”
高洛瞧他这般,就戏谑道:“小师弟,你这一路上,净起些古怪心思,就想着怎么坑我的钱了。”
薛丰却说:“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高洛有些无语,回说:“是,是。小师弟你这一肚子的鬼主意,就想着怎么钓我上钩了。”
薛丰瞪眼,没好气地说:“大师哥,你可别冤枉我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替你攒钱置办嫁妆……”
高洛听了,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薛丰跳到一旁,嘴里说道:“好让小师姐她早点把你给娶了。”
高洛没办法,只好脸色通红地求饶:“小师弟,我错了,还请口下留情啊。”
薛丰一摊手,笑道:“大师哥,拿来吧。”
高洛见他这样,只好从怀里摸出五文铜钱,一脸肉疼地递到薛丰手里。
薛丰拿着铜钱,美滋滋地一枚一枚翻看。
高洛苦兮兮地说:“小师弟,这是我最后的五个铜钱了,都给你了啊。”
薛丰撇嘴,说:“大师哥,咱们身为正派之人,是不是应该以诚待人?”
“那是自然了。”
高洛点头,说道:“师父曾说过,诚信为君子之道。师娘也教导我们,以诚待人,以信立身,是我辈处世之根本。”
薛丰一愣,说道:“我师父她还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