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别气坏了身子啊。”
太监孙福海看到永乐帝脸色铁青,料定奏折所论之事又触犯了龙鳞。
“这些人想要造反吗?一个个保奏汉王暂留京!朕明令汉王、赵王半月内离京,他们不知道吗?”
“皇上,这也是大臣们......”
“朋党!朋党!朕看这些人就是朋党。历朝历代因朋党而乱朝政者还少吗!都砍了!都砍了!”
永乐帝怒骂道。
正在这时,汉王求见。永乐帝没好气的下命宣进来。
“朕倒要看看他又有什么话说!”
汉王递上奏折。
永乐帝粗读奏折,不觉怒从中来。他将奏折扔在地上,怒视汉王。
“朕让你到云南,为何不去?”
“儿臣不服!父皇,当年起兵靖难,儿臣是随父皇从刀枪箭雨中打出来的。有多少次我们身陷绝境,难道父皇忘了吗?”
汉王跪在地上。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可一见到永乐帝,他竟把准备好的话抛到了脑后。
“朕怎么忘了?朕不是封你为汉王吗?云南乃国家重地,朕就是想你军事出众,才封你到那里去的。你怎不体会朕的苦意?”
永乐帝手扶额头,显得十分悲痛。
“父皇怕是想把儿臣赶得远远的,好让老大坐稳太子之位吧?”
“你,你,你!孽畜!”
太子的话让永乐帝暴怒。
“哎哟!殿下,不要再说了!您怎么就不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呢?”
看到势头不对,太监孙福海赶紧劝道。
“难道不是吗?父皇难道忘了?当年在战场上亲口向儿臣说的话了。为什么现在反悔了?”
汉王不顾永乐帝的震怒,只顾抒发自己的愤懑。
“朕当年只是勉励你努力作战,何尝就要立你为太子了?况且当时身处危难,朕的性命尚且朝夕不保,怎会封你为太子?”
永乐帝强辩解道。但,他的辩解多少显得有点苍白无力。
“兔死狗烹啊!当年我随父皇出生入死,老大只是坐享其成,现在功劳却都是太子,还要把我赶到蛮荒之地!”
汉王越说越激动。
“太子虽未随朕征战,却守卫北平有功。当年十几万大军围困北平三个月,若非太子死守,保我们后方不失,哪有今日?”
汉王虽然脸上不服,却沉默不语。
“况且你只知阵前冲锋,哪管过兵马粮草?这些难道不是太子在后方苦心经营的结果吗?”
永乐帝厉声质问汉王。
“这些儿臣自然知道。可……”
汉王的气势显然已经被压下去了。
“立嫡长子乃祖宗成法,太子也是当年太祖册立的世子,怎能轻易废除?”
“什么嫡长子继承皇位,您难道是嫡长子吗?”
“你、你!你这个孽子!”
汉王的话戳到永乐帝的痛处,彻底激怒了他。他一脚踹向跪着的汉王。
汉王挨了一脚,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与他争这个太子!但您也不应把儿臣赶到偏远之地!再说刺杀您的案子还没有破,儿臣是担心父皇的安危呀!”
看到永乐帝震怒,汉王才觉自己失言,赶紧爬到永乐帝旁边,抱着永乐帝的右腿,带着哭腔说道。
“刺杀一事朕已经在彻查了,不用你操心!”
就在此时,皇后驾到。
在听了惠妃的话,皇后本就深感不安。
又听说汉王正与皇上吵得不可开交。皇后知道他们父子俩定定会互不相让,越发担心后果不可收拾。于是不顾病体,急忙赶了过来。
“皇后来这里做什么?”
“皇上,臣妾求皇上不要把煦儿赶到云南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煦儿一面啊!”
皇后跪在地上,小声抽泣起来。
“本朝早已明严,后宫不得干政!”
永乐帝用冰冷的强调说道。
“皇上,您要赶走煦儿,这是要本宫的命啊!是!这是国事,可煦儿也是我们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家事吗?我这为娘的就不能说一句话吗?”
皇后越说越激动,早已经已经泣不成声了。
“唉!”
看着皇后苍白的脸色,永乐帝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示意太监把皇后扶起坐在一边。
“你看到这一桌子奏折了吗?你可知道这些奏折都是说的什么?都是逼朕留他在京师的折子啊!”
“这不正说明煦儿得人心吗?”
“糊涂啊!妇人之见!”
永乐帝一脸无奈。皇后不解地看着永乐帝。
“得人心?你知道上这些奏折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朝中官员,多数是武将!他们都支持高煦,这样下去,难保哪一天不给他黄袍加身!难道你想看到他们兄弟互相残杀吗?”
“啊?这,煦儿是不会的......”
“朕之所以封高煦到云南去,就是想避免他们兄弟反目!你哪里明白朕的意思啊!”
“怎么会呢?煦儿这么懂事,是不会争的。皇上,您不要被小人挑拨。看在我们夫妻的面上,看在煦儿立下的大功份上,就让煦儿留在身边吧!”
皇后又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永乐帝被皇后的哭声惹得极不耐烦。
“罢,罢,罢!就让他暂留在京师。一年之后必须离京赴藩!朕这是为他们好!”
“谢皇上!”
“谢父皇!”
满心愤懑的永乐帝早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