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二度为仙乎?
听到这话,魏巉诧异地看了大观二世一眼。
若是寻常人问出这样的话,魏巉怕是理都不想理。
无论是成仙还是成魔都是要承载天命的。
天命应运而生,多少惊才艳艳之人,穷其一生也等不来一次天命降临,只能坐视岁月空自流。
到了最后,更是只能不甘下葬,长眠地下,深埋野心,永不得见日月天光。
一人成仙,已然是造化钟灵,天地宠儿,大道之子。
成仙者肉身永镇仙洲,神魂飞升天外天。
再次成仙?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仙人肉身承载天命,方可托举仙洲。
那样的仙人肉身已然不是血肉之躯,自然不可再次承载大道天命。
若想成仙,仙人得再找一副躯壳,可是仙人之魂是何等的存在?
仙人之魂,已然超脱,元婴尚可夺舍他人,再立根基。
而仙人之魂,可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载的。
况且说了,既然已经成仙,何必再走那么一遭?
闲得慌?
心念浮沉之际,魏巉还是朝着二世恭敬一拜。
“回禀世子,成仙之人,何必再次成仙?”
“此举有违天和啊,况且说了,仙人久驻天外天,超脱俗世,这世上已然没有能够承载他们的肉身了。”
“自古而来,只有残仙,而无二世之仙。”
静静地听着魏巉的讲述,二世心中的恐惧非但没有消弭,反倒是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
成仙之人……何必成仙?
因为他是赵流澈!
一个遍学百家,创出大日阳法的赵流澈!
他想成就的仙乃是无上真仙!
这世上唯一的真仙!
马马的!
脑中念头激烈碰撞之际,二世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夏鸣。
眼神像!气息像!那抹该死的冷笑更是一模一样!
是他!
一定是他!
他就是赵流澈!
那個唯我独仙的赵流澈!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前往中极圣洲!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顺利进入中极圣洲腹地的理由!
以黑日之姿,问道乾元之宴,他没有击杀姬胧月。
因为他知道,在那里击杀姬胧月,事情还不足以将圣洲拉下马。
他需要添柴加火,将事情再弄大点,太液池上,先杀姬胧月,继而宣战九世。
这一切都是他算好的!
更有可能……乾元仙洲那边也是他安排好的!
乾元仙洲,屹立万年,和亲之事,少之又少,怎么偏偏就选中了大观仙洲呢?
还有,姬胧月身死,乾元仙洲的反应也很平淡,他们甚至于抽不开时间,一个劲地往后拖延。
可笑!
简直就是可笑!
什么事情比仙洲颜面更重要?
是乾元仙人死了?还是乾元仙洲要颠覆了?
这一切的不合理,只能用一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都是赵流澈算计好的!
他要去中极圣洲,那里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亦或者说,他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
二世记得很清楚,当初大观升洲之后,大观仙人也曾裂土赠与圣洲,以报昔日的求学之恩。
念头通达之际,二世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即便是我猜到了这一切又能怎么办呢?”
“我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我真的能走出他的阴影之中吗?”
“我能活出自己吗?”
……
二世迷惘之际,夏鸣又缓缓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大观止剑,在于御势,而夏鸣此刻也勉强算得上借势。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这二者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借乃是被动,能借多少,那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了。
而御乃是统帅,乃是驱使。
夏鸣手握剑柄之际,周遭大势缓缓起伏。
感受着周遭浮动的山河地气,二世更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