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听尊便，我亲爱的朋友，但是，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脑袋吗？我可是很想，很想，很想要你的脑袋啊。”

猫脸恶魔拉长了声调说，然后便举起它那毛茸茸的手掌，隔空做出了一个抚摸的动作，举止轻柔至极，像是在给自己家养的猫咪捋毛。

噗。

艾瑞汀的右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挤压了一下，先是猛地变小了一圈，然后爆炸开来，碎肉、碎骨和黑血飞溅而出。他差点没站稳身子，要不是有这根手杖撑着，他恐怕已经倒在地上了。

“你......”

玛丽娜惊吓般地指了指艾瑞汀的右腿，但后者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用紫眼睛紧紧盯着猫脸的恶魔。而作为回应，那只猫脸的恶魔同样凝视着艾瑞汀，两个人保持这一种古怪的默契，谁也没有先动手，就像是......

......在对峙。

念头涌现的一瞬间玛丽娜便觉得荒谬。如果面前的猫脸恶魔真的有三阶实力，那能和它相互对峙的存在，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不靠谱的职员？

但事实正是如此，在沉默之中猫脸恶魔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静止的雕塑一般。倒是艾瑞汀时常变换姿势，力图让自己单腿站立的过程稍微舒服一点。

看局势，他似乎占据了主动？

联想到刚才两个人之间奇怪的一问一答，玛丽娜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好奇心更重了。

过了不止多久，也许几个小时，又或许只有几分钟，猫脸恶魔的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随后像是大梦初醒一般伸了个懒腰。

“哦，我亲爱的格尔曼先生，你总是想让我在这些虚幻的梦境里流连忘返。”

它埋怨道，语调又尖又细。

“每次都是这样，我只是想和你真诚地眼神交流一下，你却让我呼呼大睡，这实在是不符合待客之道啊？虽然你的能力确实是举世罕见，但也不必如此招摇啊！”

“对你这家伙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更何况我怎么知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你本人，还是某个被占据身体与灵魂的可怜虫？”

艾瑞汀针锋相对，玛丽娜惊觉他的眼角正慢慢流下黑红色的血，看起来已经受了伤。

“你没事吧？”

“不用担心，美丽的小姐，这对格尔曼先生来说只不过是些许擦伤罢了。”

猫脸恶魔把目光暂时转向了玛丽娜，在这个距离的对视下，玛丽娜注意到猫脸恶魔惺忪的睡眼以及略显慵懒的姿态。呼呼大睡，虚幻的梦境......这些关键词在玛丽娜脑中一闪而过。

他刚才是在......试着催眠这只恶魔？

这个推测更加骇人，也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只是现在有更加让她不安的事情，所以她没有细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玛丽娜觉得，它在看向自己时，眼睛里竟然透露出了几分狂热的意味。

“真是太冒昧了，都忘了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绅士喵，一位行走在世界各地的头颅承销商。”

“你愿意，把你的头颅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