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汀从来没觉得事情这么美妙过。
自己正要去找收藏家的麻烦,结果人家的小弟自己找上了门。本来从净蚀机关到那间酒吧的路程极长,车费的开销也绝对不会小,现在却有这个倒霉蛋给自己垫付。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你在厕所里清空大肠后,却发现纸盒里的纸用完了,正当心灰意冷时反倒发现了不知道几个星期前塞在口袋里的餐巾纸时那样畅快。
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
此时的车厢里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个领头的壮汉。和艾瑞汀此时优哉游哉的舒畅心情不同,他现在则是战战兢兢地贴着另一侧的车厢门,那架势仿佛是要把车厢门撞开一样。
看得出来他正在极力保持冷静,但艾瑞汀没有鼻炎,自然也能闻出来半密闭空间里不断扩散的尿骚味,这让他的强装镇定无异显得有些可笑。然而尽管这个骑虎难下的可怜虫也能闻到自己下体处不断散出的异味,他也只能假装闻不到罢了。
“要是我是你,我就绝对不会跟过来。”
艾瑞汀瓮声瓮气地说,手背捂着自己的鼻子。
“你除了在这里污染空气之外,我看不出来任何别的作用。”
壮汉闻言一哆嗦,险些在自己的裤子上又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看得出来他非常不想和艾瑞汀交谈,但他只能哭丧着脸回答道:
“我得把您带到他们面前,否则一样会遭到处罚......”
艾瑞汀伸手打断了他。
“干嘛这么紧张,反正过了今晚收藏家大概就会自顾不暇了,要是他不懂事的话,直接丢掉小命也不是没有可能,哪有机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其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我去交个账单这样的日常琐事。但壮汉显然不这么认为。
丢掉小命?
这家伙未免太自信了吧!
他觉得不可思议。收藏家在下城区可谓是凶名赫赫,有传言说他已经是一阶的要素使徒,加之前一阵子又搞到了一个神秘而恐怖的东西,就算是奥尔弥尔教会的僧侣或者政府里那个神秘部门的成员,想要除掉他也要花一点功夫。
但眼前这个家伙……
不,也许真有可能。
回想起方才这个男人展现出的恐怖压迫感,一时间壮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个荒谬的想法。
“好了,赶紧下车吧,不要在这污染空气了。我们亲爱的车夫先生想必也不希望自己的马车坐垫被弄脏吧?”
艾瑞汀下了逐客令,而壮汉求之不得。他叫停了马车,急匆匆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先令,数都没数就扔给了车夫,然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车厢,几秒钟内便消失在街角处,速度之快让艾瑞汀怀疑他是否也是个要素使徒。
嗯,人总是能爆发出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潜能。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清洁了不少,艾瑞汀总算能较为安逸地结束了最后的这段旅途。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再次放缓,艾瑞汀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了。他翻身下车,推门而入,再度步入了这间自己方才离开不久的酒吧。
客人离开的差不多了,里面淫靡和喧闹的氛围也散去了大半,偶尔还有几个宿醉未归的客人趴在桌上,嘴边积着一摊口水与呕吐物的混合物。唯一清醒的便是吧台后面的酒保了,此刻他仍旧擦拭着高脚杯,听到动静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只是当他看清楚来者后,脸上不自觉地闪过了一丝惊愕。
“早上好,威伦,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