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互相提醒,三个人此刻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艾瑞汀一手提着豺狼,另一只手反握杖剑;玛丽娜从背上取下一把“铁雨”,洛里安则把长剑横在胸前,摆出了纯正的格挡架势。
三个人谨慎地绕过这一排房屋,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耸的火堆,无数的木柴堆积在广场中心,熊熊燃烧着像是审判异端的火刑架。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了稀稀落落的人群。
这些人在外表上和先前的镇民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正常人已经不会将他们看作是一个“病人”,而是完全不同于人类的新生物了。紧挨着火堆的地方,两个镇民挥舞着L型水管相互厮杀,水管不约而同地向对方猛击,砸在那些茧化模糊的脸上。
几米开外,一个看上去像是女性的镇民把水果刀送进了一个秃头的西装男子腹部,而后者则用一把破烂而老旧的步枪顶着对手的肋骨发射。二者紧紧僵持着,女人用没有眼珠的的血洞凝视着西装男人,而西装男人则龇牙咧嘴地发出嘶哑的吼叫。
更远的地方,还有无数人的闪烁的身影。他们时而远远分离,时而紧紧相拥,像是身处一场盛大的舞会。可只要留心观察便能发现这舞会之中的扭曲所在,他们的每一次相拥都伴随着鲜血的泼洒和骨肉的撕裂,每一次分离都会像是受困的野兽那样发出难听且不属于人类的嘶吼。
他们时而交换舞伴,因为他们其实没有任何所谓敌与友的概念,只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活物都是应当杀死的,这正是祭礼的核心之一。血把地面一寸寸染暗,他们全都沉浸在了鲜血的狂欢之中。
“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们。”
玛丽娜小声说,这种场景对于只上了一次前线的她还是构成了巨大的冲击。躲在红龙的坚硬装甲里面看着远处的敌人中弹倒下,和近距离毫无遮拦地观看似人非人的生物们近身厮杀在一起,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体验,就好像在棋盘上吃掉一个棋子,和亲自上战场战斗终究有所不同一样。
“没发现最好,让他们自己互相厮杀去吧。”
艾瑞汀淡淡地说。
“我们只需要去灯塔就行了。”
他们贴着广场的边缘前进,前半段路程相安无事,被月光侵蚀的镇民们都沉溺于自己的厮杀之中,丝毫没有关注到经过的三人。偶尔有镇民挡住去路时,艾瑞汀便会悄无声息地摸到他们身后,杖剑刺入同时贯穿两个人的心脏,再扶着尸体让他们缓缓倒地,从头到尾发不出一点声音。
但当他们走过一半的路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那些捉对战斗的镇民们已经决出了各自的优胜者。
对于已经被杀戮欲彻底占据头脑的镇民们来说站在原地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很快便找到了新的对手。有人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镇民飞奔而去,但更多的则是把目光落到了艾瑞汀一行人身上。
“他们发现我们了!”
“那就赶紧动手吧,省的浪费时间。”
“但是后面好像还有别的敌人。”
“嗯?我们的后面不是墙吗?”
“他们在屋顶上。”
见鬼,这群天杀的刁民竟然会在屋顶上大打出手,天知道他们是怎么爬上去的。四面八方都有镇民在不断靠近。他们被包围了。
“我们怎么办?突围还是在这里解决所有异变的人?”
玛丽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