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些镇民都到哪里去了?”
玛丽娜的视线不断扫过空荡荡的街巷,仍旧是一片寂静,就好像这是一场规模盛大的捉迷藏,所有人都自觉地躲藏了起来,尽全力不让玛丽娜这个抓人者发现他们。
这时候反而来几只怪物会让玛丽娜更加安心一点,有形的敌人总好过无形的位置。老师告诉她一切恐惧来自于火力不足,可当你连恐惧的对象都找不到的时候,又怎么能判断火力的充足与否呢?
“也许聚集在某个地方战斗吧,那些被侵蚀的人是没办法用一般的逻辑去揣测的。”
洛里安淡淡地说,推开了临街某幢民房的门。按照刚刚形成的惯例,洛里安进入房间搜索,而玛丽娜则在门外警戒。简短的搜查之后洛里安很快走了出来,一如既往地摇了摇头,玛丽娜的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已经是他们搜索的第二条街区了,由于月冕散发出来的气息范围太过狭窄,为了保证不遗漏,洛里安需要逐个走进房子里搜查,但这无疑使搜索的进度变得极慢。
到现在为止,他们仍旧一无所获。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一点,整个小镇的门都是开着的。这些镇民似乎在祭礼的最开始便走出了家门,侵蚀让他们遗忘了随手关门的习惯,只是让门虚掩着便消失在了月光之中,这让他们省去了一些破门而入的时间。
“也许我们需要停下来思考一会。”
玛丽娜提出了建议。
“从我对绅士喵的了解来看,它的行事风格有些浮夸,而且对仪式感有点特殊的追求。总感觉它是不会把月冕随手藏在某幢普通的房子里的。”
“在揣测一个人的想法之前首先需要了解他的内心和过去,可你了解绅士喵吗?”
洛里安泼了一盆冷水。
“那是种用头套来传播自己的分身的恶魔,你所看到的脸不过是它的面具。这种存在只会向你展现它想要给你看的一面,至于心里的真实想法更是无从知晓。你猜不到它的心思的,就像你猜不到那些月灼的怪物们内心想着什么。”
“好吧。”玛丽娜一脸沮丧,转移了话题,“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勉强可以接受,如果发生战斗的话应该能发挥出七八成的实力。”
洛里安揉了揉他的太阳穴,那里仍旧隐隐传出细针刺入一般的微痛,但是幻视和幻听已经消失了。他的老师曾经告诉过他月神的侵蚀就像是用刀在石头上刻字,倘若你一开始便足够坚硬没被划开那便一切安好,但只要劈开了一刀裂痕便再也无法抹去,只能等着风雨和时光把侵蚀连着你的生命一同抹去。
现在他已经被划了一刀,留下的痕迹虽然不深,但也足够陪伴他的余生。可眼前的这个女孩却好像已经完全痊愈了一般,不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的协调能力都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虽然刚才她的状况和洛里安一样狼狈,可侵蚀却并没有在她的灵魂上刻下印记。那把刀只是在石头上用力一划,留下徒劳的白色,一阵风吹过就能轻易抹去。
但是为什么?
他怀着疑问继续逐屋搜查,民房、旅馆、商店,所有的地方空无一物,既没有敌人也没有外冕的痕迹,干干净净。最后他们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绕回了侧翻出轨的“漫游使”那里,靠近雅楠镇的中心广场。
“不如去火车站看看?”玛丽娜提议道,“月神教团的人可能就是由铁路进入雅楠镇的,说不定会把月冕藏在那里?”
洛里安没有多少思考便答应了这个建议,毕竟现在的他们就像是迷宫里的小白鼠一样四处乱窜,寻找着终点处可能的奶酪,先去任何地方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们沿着“漫游使”侧翻的方向一路前进,眼前很快出现了一段严重变形的铁轨。铁轨像是被软化了,被某种力量七扭八拧成几乎螺旋的形状,中间出现了一大段空缺。洛里安走到铁轨前面蹲下去观察了一阵。
“这么看来这附近有敌人?”玛丽娜站在一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