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见到这个女孩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洛里安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惧。是啊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巧合呢?为什么偏偏是在祭礼的前夕她坐着最后一班火车来到了雅楠镇?又为什么偏偏是她侥幸活了下来,没有被月灼所侵蚀?为什么她看似不经意间提出来的一个建议,却把他们两个直接带到了外冕面前?
这是一个陷阱吗?
洛里安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脸上的表情随之变得坚硬如铁,森冷无情。他拔出腰上的长剑,剑尖对着琉克蕾西娅的眉心:“告诉我你的身份。”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琉克蕾西娅被吓到了,她向后缩了缩,紧紧地抓着玛丽娜的手臂。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普通人?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你都和这场祭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洛里安冷笑一声。
“连外冕这样的东西都放在了你所谓‘哥哥的房产’里,好像主持祭礼的是你的家里人一样。你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他在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枪柄上,随时准备一枪打烂琉克蕾西娅的脑袋。作为第七组的副组长他经受过更加严格的训练,曾经有一位来自东方小国的剑士曾经教授过他名为“居合”的剑道,那是一种速度极快的斩击,剑客们在一瞬间内完成出刀的整个动作,快得足够让对手产生自己还活着的错觉,那一瞬间即使是尸体也能说话。
然而洛里安在剑术上面不甚精通,他真正学到的是把居合之道应用在拔枪射击上,常年累月的练习之下他的居合技艺已经臻于极致,只要让他把手放在枪柄上一个瞬间就能打穿对手的脑袋。
琉克蕾西娅还想辩解,但是一阵地动山摇把她的话憋了回去,紧随而来的是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浑浊不清,像是从声道发出来之后还被一层坚韧的膜阻挡了一下。
“是那两个怪物!”玛丽娜反应过来,“它们之间已经分出了胜负!”
像是在印证她所说的话一样,头顶处传来类似蝗虫啃噬庄稼的声音。嘴巴被硬质茧覆盖的蛆人是发不出这种声音的,看来胜者是那个衣服拼成的方尖碑。它的领口、袖口乃至每一处边缘都如同剃刀一般锋利,血肉构成的生物只要稍稍碰一下就有可能断肢。
从动静上来判断,它现在没有发现玛丽娜一行人,只是在地面上漫无目的地吞噬着什么,或许是战斗中留下的残肢,又或许是其他受到波及的月灼生物。它就像是饥饿的面包虫一样吞食着目之所及的一切,这样下去迟早会找到这里。
“我们必须得离开了。”玛丽娜坚决地说,“现在已经找到了外冕,赶紧把它毁掉,然后赶紧离开吧,否则让那个家伙发现了会是一场苦战......或者是逃亡。”
“离开?带着这个可疑的家伙吗?”
洛里安的视线一下都没有从琉克蕾西娅身上离开,这个少女身上的巧合太多,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另有所图。
“以我之见不如把她扔在这里。如果身上有那么多巧合的话,想必这样的危机也能轻易用巧合化解过去吧。我估计她恐怕就是个月神教团的成员吧。”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琉克蕾西娅急得满脸通红。
“这时候就别在这里僵持着了,不管怎么样先毁掉外冕吧!”
玛丽娜也有点急了。天哪,第七组的人都是这样子吗?认死理,见到疑似异教徒人就像饿了几天的野狗看到路旁的厕所一样,活脱脱一群宗教狂热分子!
“琉克蕾西娅的事情一会再说,现在我会看着她,你快点把外冕給毁掉。”
耳边那啃噬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完全摸不清衣服方尖碑的行动规律,这种情况下每分每秒都有发生变故的可能性。洛里安最后选择了妥协,他转过身去举起长剑,用力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