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柳音如似乎催动了某种身法,就是这短短的几息,竟然在半空中揪住了弋轻舟的耳朵。
等到二人落地,四周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这场面,就像某个珍惜物种降临通州似的。
柳音如见状赶忙将弋轻舟扶了起来,然后乖巧的拉住他的右手,事情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有看清楚弋轻舟狼狈的样子。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帅哥吗?快走快走!”
既然都赶人了,还不走是不是不给柳音如这个大小姐的面子啊,但是还真有人不走,而且还不只一个,刚才围观的人,几乎没有减下多少。
下一秒,在看清楚弋轻舟长相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了独特的反应。
扫地的老妪手中的扫帚停滞在半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八卦。卖货的小贩也停止了吆喝,可能是觉得这是个比一夜暴富还要荒缪的事情。小孩手中的糖葫芦也不香了,本来配上这冰天雪地,裹上的一层白糖有绝佳的质感,吃起来很难让人不沉醉其中,可惜现在不重要了。
“裕王府九少爷!”
等到第一个人反应过来,就像发生了连锁反应似的,惊呼声不绝如缕。
“怎么会,他不是没有灵根吗?”
“莫非是得了佛道的传承?”
“……”
七嘴八舌的讨论很快就将这片空地演化成了整个市集的焦点地带。
“都给我让开。”
这声可是中气十足,倒是算不上多大声,只是顺着声源看去,一道少年身影傲然而立,容貌颇为不凡,额间的长发将头顶平分两股,结成髻垂挂于两侧,眉宇之间处处透漏这睥睨天下的气势,一双桃花眼淡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柔情。
见了这与裕王大差不差的长相,谁都能猜出少年的身份,裕王府二少爷,弋承渊。
弋承渊抬步走了过来,拥挤的人群十分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怕裕王倒是没有多少,主要还是不想惹到这位二少爷。
“九弟,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招呼我这个哥哥一声,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给你摆个接风宴什么的。”
弋承渊这般无赖,让周围的人都不免咋舌,鄙视的眼神几乎能将他淹没,明明当初是他自己逼走的弋轻舟,现在竟然还在这里装起圣人了。
不过忿忿不平也只是心里骂骂,谁敢去指着鼻子骂弋承渊,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找死。
弋轻舟在大雷音寺待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会像以前一样,被眼前这个人牵着鼻子走,要论心机,谁输谁赢还真不知道呢。
“王府虽然富庶,也要体恤民生,太铺张浪费总归不好,二哥不摆宴也没有什么不妥。”
弋承渊缓步走到了自己这个许久未见的九弟面前,那张俊逸的脸庞越过弋轻舟的肩膀。
“你倒是回来对了时间,王府会武就要开始了,你可要好好表现才是。毕竟你现在也不是什么没有灵根的废物了。”
“王府会武?”
不只是弋轻舟,就连刚离开不久的柳音如也开始搞不清状况了。这裕王治理通州该有十多年了,从没有搞过什么王府会武。
弋承渊冷声一笑,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也不是夸张,论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京都里争得头破血流的那些文官,都不一定比得上他。所以,裕王府这个平台,不过是他实现自己抱负的一个踏脚石罢了。
留下王府会武四个字后,这场闹剧也进入了终局,弋承渊可懒得给他们解释,等回到王府,就算不想知道,也跳不过去。
“散了吧,都散了。”
看热闹的人来的也快,去得也快,摊位上的吆喝声,又重新响了起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木头,其实你不在的这三年,大元王朝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如日中天了。”
等到只剩两人之时,柳音如开始给弋轻舟透露当下的局势,毕竟过了三年,任谁也无法跟上时代的变化。
弋轻舟点了点头,其实大元王朝的威慑力下降,不过是早晚的事。
分封诸王,中央集权削弱,皇帝昏聩,只是乱世之君,而非治世之君,再加上大元王朝统治的这些年里,沧海界的人族开始被魔族全面压制,这样的王朝,有五十年的寿命已经算的上是天道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