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弋轻舟的别院里,柳音如正在四处寻找他的身影,焦急的神态似乎预示着要有大事发生。
“小姐,你必须回去了,家主很担心你的安危。”
柳音如的身后站着道高大的身影,全身被宽大的黑色斗笠遮盖严丝合缝,看不清具体样貌,但从声线大概可以分辨出,应该是个几近中年的男子。
“等等,我想等他回来。”
柳音如发现了弋轻舟留下的那封信,只要拖一拖,等到王府会武的那天,还是可以见上一面的。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黑袍男子显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态度也愈发恶劣了起来。
“家主要召回散落在外的柳家人,时间很紧迫,这几天你一直推托,我在通州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倘若你执意要留,我只能杀了裕王府的所有人。好让你没有任何挂念的和我走。”
柳音如翻翻找找的动作停了下来,无奈的笑容挂在脸上,小姐?还是傀儡?或许两者都是吧。
“可以容我写一封信吗?”
“尽快。”
黑袍男子的声音依旧不近人情,而且十分急促,有些不耐烦的感觉,但能同意柳音如写信,他也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半晌后,撕了又改,改了又撕,终于是东拉西凑,扯够了千百来字。不过这信,似乎只是个掩饰罢了。
唰!
“小姐,你准备干什么?”
黑袍人脸色大变,因为柳音如手中的剑,有个特殊的身份。通体碧蓝,造化生铁,周身威道之气若辰星大海,浩瀚无比,不是太阿剑是什么?
“这把剑放在家族之中,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留给需要的人。”
黑袍人还想说什么,显然他很不同意柳音如将太阿剑留给一个灵根都没有的废人,但柳音如的态度很果决,如果得不到肯定的回答,估计又会闹出什么乱子,眼下在时间是已然不容耽误,所以他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走吧。”
柳音如跟在黑袍人身后,向前一步,回头一望。
唰!
黑袍人的空间造诣已经到达了十分恐怖的地步,只是眨眼间,就带着柳音如消失在了通州。而裕王府的人,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
天剑山上,弋轻舟已经一路杀到了半山腰,手中的木剑上满是缺口,一身青衣也变得破破烂烂。王府少爷穿成个要饭的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他的眼前还站着上百号魔族,黑压压的一片。
饶是一般人,坐着等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弋轻舟不同,就是这一夜的厮杀,他的剑意与剑随心走几乎仅有一步之遥。只要捅破了最后的壁垒,眼前这些魔族都是待宰的羔羊。
“小子,你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桀桀桀!”
打了这么长时间,弋轻舟也差不多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这些魔族自然不是没有组织的随意行动,他们有一个首领,名叫血煞屠,而他们这一队人,是进攻通州的先锋队,天剑山易守难攻,打探打探地形还是很有必要的。
此时阴笑着说话的人,便是这血煞屠。
“太皇黄曾天。”
“满堂听花醉。”
这一剑比之昨天已经快了许多,要是一般魔族必然要被瞬间秒杀。可惜血煞屠已经有筑基境九重天,而且也是个可以越阶杀敌的天才。
“嗜血天魔哮!”
血煞屠运用的是声波道术,不但可以挡住弋轻舟的剑术,还能干扰他的心神。
咔嚓一声,弋轻舟手中的木剑应声断裂。木剑终究是承受不了腐蚀性强大的魔气,坚持了这么久也算是挺不容易的。
“人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裕王府的人吧?看这装束说不定还是个大人物,拿你做人质,不知道能不能换取整个通州防线?”
血煞屠拦下了想要一拥而上的魔族,他想亲自让这个人类感受一番绝望的滋味。
“我明白了。”
弋轻舟根本没有听到血煞屠的话,他自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剑道世界,任风吹草动,落花迷乱,心绪毫无波澜。
在木剑断的那一刻,天地散乱的威道剑气似乎都听见了主人的呼唤,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入弋轻舟的体内。裕王府内,太阿剑猛烈震动,感受到了与它同在一个次元的主人,‘唰’的一声,像是通了灵似的,主动飞向了天剑山。
“死吧。”
血煞屠的动作干净利落,魔气森然,如同索命的死神。
时间总会带来一些不确定因素,越早解决当然越好,但千赶万赶,还是慢了一步。太阿剑自云霄而下,强大的威道剑气将他的魔气震散,甚至连道术都尽皆破去。
“什么东西。”
血煞屠一眼就看出这把剑不简单,估计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直至等到它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弋轻舟的手中,危险的信号才在他的脑海中敲响。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