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亚龙立即道:“小杜总,你还年轻,不知道现在流行一句话吗?”
我没有接腔。
看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楼部长道:“不怕富二代花天酒地,就怕富二代壮志凌云。有些钱,花着开心,挣起来可就难了。”
众人哈哈一笑,深以为然。
“你是说许总这个富二代,不够优秀了。”
全场安静,楼亚龙抹了抹额头的汗。
唐诗诗低着头,忍着笑。
“楼部长,不是我故意刁难。那我在问你,照你这样说那官二代该干嘛呢!是做纨绔子弟,还是努力奋进。如果是后者,那这是双标啊!”
熊总忍不住鼓了鼓掌。
楼亚龙瞪了我一眼,又不愿多话。
许继往也轻声鼓掌道:“恒少果然是年轻俊彦,难怪我的小弟以及林东、白刚都栽在你的手上。那我直接告诉你吧!500万一亩,我购买银幕厂的土地。”
太黑了,上来就半价,以为大促销啊!
我根本不打算回答。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各位,久等了。这会开的有点长。”
“陶先生来了,快上热菜,上酒。”楼亚龙赶紧起身喊道。
大家纷纷站起身子,纷纷寒暄,在陶先生入座后,各自入座。
这位陶先生很和蔼,甚至主动和我握了握手,反而没有楼亚龙的架子。
要不然人家怎么是东林二把手呢!
但陶先生话题一转,对着我便道:“小杜啊!银幕厂那些老楼房已经三十四年了,不仅影响市容还不安全,为了大众的利益,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勇敢迈出一步,你是英雄模范,有担当,有责任,不要老考虑自己那一块吗!你说是不是啊?”
理是对的,但话是偏的。
卧槽!我又不好直接反驳!
一个不好,我那个商场单是消防检查,一天都能来三趟。
我看着许继往,又看了看陶先生。
此刻,我们仿佛处在两个层面,这些人高坐殿堂之上,审视着台下的不通世故的年轻蝼蚁。
在这里没有人能帮我,即便唐诗诗也不行,而我必须要靠我自己撑过去。再不行,我就找老婆了。
既然你攻我要害,那我自然将目标放在了软肋上。
“可以卖,但价格得好好谈,为了支持陶先生,我甚至可将那个商场一起打包出售。如此大规模的出售,我刚好弄个招商会,对东林做一些宣传怎么样?”
陶先生神色微微一怔,我这一步显然出乎他的预料。
许继往有些着急。
陶先生思考了一下道:“当初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但你那个毕竟是成熟商圈,这样会不会成本太高?”
“陶先生,我看过你做的城市规划图,如果真能连通市区和景区,将会把东林打造成旅游城市,而非单纯的旅游基地。你这种规划,至少前瞻了二十年,……”
经过我一通溜须拍马,陶先生有些意动。
在利益和政绩之间,政客当然选择政绩,只因有了政绩才有更大的利益。
我见他犹豫,便知道有可能熬过了今晚。
实在不行只有把林爸搬出来了。
叮铃铃!我的手机响了。
我笑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个视频电话。”
诸人一怔,这场合手机不静音吗?
林伊人查岗来了。
我微笑拿起手机,接通视频。
“干嘛呢?老公。”
“我在和各位老板吃饭呢!你吃了吗?”说着我把手机转了一圈,没到唐诗诗就转了过来。
唐诗诗白了我一眼。这些领导面色一窘,这场合可以随意视频的吗?
“这是他女朋友啊?真漂亮,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曾主任内心有些疑惑。道
“我舅和舅妈来家里了,说没见过你人,想看看。”林伊人道。
“好的。”
“你这是在那吃的,好高端啊!我都没有去过。”
林爷爷在旁边喊道:“小子,严禁大吃大喝,你给我注意形象。”
“知道了爷爷,是个应酬。”
“应酬也不行,禁止铺张浪费。”
在场的人心中一紧,这中气十足的老头,语气怎么那么熟悉!
这时林伊人举着视频,我对着视频里的中年夫妻连忙喊道:“舅舅好,舅妈好。”
“嗯,一表人才。”
“叶一帆,让小恒赶紧回来,我们还想听他唱两曲。”那边又有人道。
“姥爷,我这两天就回去。”怕他们听不清,我的声音有点大,几乎对着视频吼了。
“好的,好的。没事挂了啊!太吵了,我们又不聋。”
我咧嘴大笑,挂了电话后,众人都惊讶的看着我,包括唐诗诗。
“你结婚了?”
我低声和唐诗诗说道:“我和伊人先打了结婚证。”
唐诗诗眼神一凝,随后露出释然之色,笑道:“恭喜你。”
我看出她眼中的复杂神色,对于她的感观,一直是停留在我的十八岁。
不是初恋,是对女性身躯不解的好奇和依恋。
如今有了林伊人,我不能在对她做出非分之想。
这时,陶主任道:“杜总,你会唱戏,陶先生特别爱听,你不如和李吢来上一段,李吢的昆剧可是出名的好。”
我说那李吢为啥在这做侍女,这位杜总真会安排啊!
陶某还要说些什么,曾某却猛然打断她的话道:“杜总,刚才那位叶一帆是你舅舅?”
这该怎么解释,我和林伊人的婚事还不想外人知道,笑了笑道:“算是吧!”
曾某心中一动,神色有些慌乱,刚才她已经露脸了,但不知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若是发现在这里大吃大喝、出入会场,麻烦就大了。
部里正在反腐治理,人心惶惶,自己出来本就是想散散心, 而那叶海,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他怎么会是杜子恒的舅舅?
曾某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生怕因为这些小事引来上面关注的目光。
她连忙起身道:“陶先生,我先去个洗手间。”
她手足无措的走出了宴会厅,即便众人在喊她,她也听不进去,摸错了几次方位才被女侍引导着进入卫生间。
进入卫生间,她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曾某的慌张,大家都看在眼内,有些莫名其妙。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诸人有些紧张的盯着我,且又彼此看了看。
我心道:“不至于这么紧张吧!不就接个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