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这一步,再没人能伤及她身边的任何人,可是她,并不觉痛快。
右首位的首辅依旧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浑浊的眼睛看着君寂言,这一刻,眼睛里奇异的闪过微光。
“天生不祥,毁我宸泷。”他说着,眼睛里的光骤然大盛,“天生不祥,毁我宸泷啊!”
他话毕,枯瘦腐朽的身体竟然一个发力,快速的撞向殿中的柱子,命丧当场。
整个朝华殿,寂静无声。
天生不祥,毁我宸泷……
从她出生起就流传的谣言,在这一刻,像是成了事实。
“众爱卿坐下吧,花月刚刚那支舞,还没跳完,宫宴也还没尽兴,大家继续就是。”君寂言对刚刚发生的不快视若无睹。
殿中百官闻言,面色不一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谢陛下。”
有宫人进来,将首辅的尸体带了下去,殿里的血迹,也很快被清洗干净。
“叔叔身体不适,还是先去太华殿静养为好。”君寂言这才回过神,看向脸色煞白的帝尧。
他体内的毒,并不会立刻要了他的命,从一开始,她便没那么想过,她只是想不再被人拿捏……
只是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她说完后,便有人上前将帝尧带了下去。
朝华殿里,笙箫丝竹之音再起。
茫然站在殿里的花月,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此时想起,那日,君寂言去听雨楼说的便是想看她跳舞,还要她记得她的话。
她只为陛下献舞,而如今,她登上了那个位置……
在那个时候,君寂言就已经……已经决定了要做什么!
可惜她才反应过来。
君寂言坐在帝尧原来的位置,视线看向花月,微微挑眉。
“怎么?你不是只为陛下献舞?”
她眼里明明有着浓烈的杀意,可是偏偏,她像是存心逗弄于她一样。
一支舞毕,君寂言觉得,怪不得叔叔喜欢花月献舞,跳的的确是好,她也很喜欢,特别喜欢。
“完了吗?往年大家看你献舞,看的都不尽兴,我若没说停,你便跳下去,也让大家一饱眼福。”君寂言倒了杯酒,拿在手里轻抿一口。
阿蛟攀附在她腕上,伸着脖子,视线在整个朝华殿游移着。
长玉忙完回来以后,君寂言随手指了指他的左首位,然后又指了指花月,示意他坐下。
直到夜深,朝华殿的宴席才结束。
本以为总算结束的花月,刚松口气正欲离开,就被君寂言叫住。
“军中将士,劳苦功高,都未曾有机会看你的舞,他们都向往已久,花月,你这就跟着老张老孟他们,走一趟吧。”
君寂言说完, 便起身离了朝华殿,花月看着朝她走来的将士,瘫坐在地上。
如果原来,她还心存侥幸,此刻,也彻底明白。
君寂言知道了,知道了她做了什么,她在泄恨,为了一个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