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倒是明白了君寂言眸中的偏执从何而来了。
帝尧留下的这一切,足以将君寂言死死囚困,可是他唯一没想到的也许就是,君寂言会疯狂的想要把他复活过来。
君寂言大概是喝多了,她看着一身白色纱裙的卿卿坐在那里,视野里,竟然混乱的像是看到了帝尧。
他一身白衣,长袍上,银线钩织的祥云光芒浮动,怀里抱着年幼的男童装扮的孩子,只是那孩子,五官长得霎时好看,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女孩儿。
【帝~尧~,这就是我的名字,可记住了?】
他握着女孩儿小小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我的名字,该怎么写,你写一下好不好?”君寂言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一句话说的格外缓慢。
卿卿诧异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歪歪的靠在软榻上的君寂言。
她突然发疯,把她拽来这里,现在又……像是在跟她要糖果的小孩儿一样,问她写她的名字好不好。
这样跟平时判若两人的君寂言,她从未见过。
那道白色的身影听了她的话,果然抬手拿起了一旁的狼毫笔。
君寂言,三个字。
卿卿写的不好,她久远的记忆里,只剩下一道影子曾经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连写的是谁的名字都已经记不清楚。
不对,他如今在太华殿里睡着还不曾醒来,怎么会听她的话写字?
君寂言的意识突然清醒些许,晃了晃头。
卿卿看君寂言突然恼怒的起身冲了过来,抬手粗鲁的夺去她手中的笔。
“谁准你碰……”
君寂言的视线落在桌上的宣纸上,看到宣纸上没有任何新增的痕迹,一句话堵在喉咙。
卿卿看着君寂言脸上的震怒,面色淡淡,没有多余的表情。
“没有墨。”
就算有,她也不想写她的名字。
刚刚,她模糊的记忆里,刚要看清楚曾经写的名字到底是谁,被君寂言这么一闹,彻底打乱。
有些东西,一闪而过的时候,没有抓住,想要抓住,就只能等下次了。
“南宫卿卿!”君寂言狠厉的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卿卿转过头,微微仰着脖子,看着君寂言。
她的眼里,没有不解,也没有明显的爱恨,只那样淡淡的看着眼里像是有挣扎闪过的君寂言。
“你把你的神力和神魂借给我好不好?等我复活了他,问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就还给你。”
君寂言大概是喝的太多了。
她的口吻里,像是带着乞求,冰凉的手指落在卿卿的眉眼,滑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卿卿白皙的脖颈。
在她的指下,脉搏跳动,一下又一下,鼓动在她的指腹。
“君寂言,你们总会再见到的,只是,不是现在。”
卿卿看着眸中满是浓重醉意的君寂言。
她的心口离她很近,她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君寂言体内神魂的震颤。
脖颈跳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君寂言带着凉意的指腹摩挲按压在那里,有一点痒。
卿卿掩在长袖下的手上,莹白的昙花花瓣泛着寒芒。
只要她,趁她现在尚不清醒,能一击毙命,刺入那颗离她很近的,跳动着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