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右臂的事,他本来也不着急这几天的,他虽能扛得住断臂之痛,但是扛住断臂之痛的同时,还要确保炼药一事万无一失的话,就不好说了。
姜玉看他的腰侧的长剑已经换到了左侧,了然的转身进了宫室,姜毅紧跟在她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宫室的大门缓缓关上,这一次,长玉守在外面,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
没过多久,守在外面的长玉便嗅到了从里面弥漫出来的血腥气,眉头下意识的皱的更紧,握在身侧的手,指甲没入血肉。
绪和殿里,睡梦里的君寂言像是极不安稳。
梦境之中,被束缚在祭台上的人,一会儿变成南宫卿卿,一会儿又变成她的模样。
那人周身的血液顺着手脚上的伤口迅速的离开身体,祭台上的符文接触到她的血后,瞬间像是活了过来,诡异的钻入她的身体。
魔气和神力混乱的掺杂在一起,伴随着身体像是被撕碎的剧痛,无数怨灵自祭台之下,一起扑向躺在祭台上毫无挣扎之力的人体内。
痛意和黑暗几乎同时灭顶,君寂言猛的惊醒,发现身上的汗水几近将穿在身上的里衣浸湿。
她起身下床,脑袋里回放着梦境里的画面,祭台上的人,像是自己,又像是南宫卿卿,她抓起外袍随意的披在身上,出了绪和殿。
给帝尧准备好的陪葬的一应物品,都列在太华殿的另一处偏殿,君寂言一把推开门,快步冲了进去,紧皱着眉头,掀开了一个又一个箱子,直到……
箱子里,破碎的两尊暖玉雕像经过匠人处理,妥帖的放在里面,其中一尊是南宫卿卿,君寂言的视线落在另一尊雕像之上。
梦里,她有些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南宫卿卿的脸,在这一刻,仿佛有了答案。
可她为什么会梦见这个人?君寂言几乎下意识的便断定南宫卿卿知道这人是谁,拿着那尊雕像消失在原地。
而地宫之中的卿卿,此时也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心有余悸的抬手抚在胸口,脑海里闪过她初次看到那两尊雕像的画面。
一尊是自己,而另一尊,同梦境里那个备受折磨的女子的脸,莫名的重合在一起。
宗主曾说,蠡乱一族的那尊神像,是叛神戚缨。
可若当真是戚缨,为什么叔叔会雕刻她的神像?为什么她只是梦到,就会如此难过。
叛神戚缨,诸神合力击杀于下界……
可是为什么?若她在下界,遭遇了梦中的种种,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之人,为什么被击杀的是她?为什么她成了叛神?
卿卿思绪乱作一团,察觉到鼻尖嗅到的浓重的血腥气时,猛地回过神。
这里,怎么会有浓烈到这般地步的血腥气?除非……君寂言的人正在……
卿卿的神识正欲出去探个究竟,就见君寂言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在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梦里梦到的那个人的雕像。
“这人是谁?”君寂言冷声问道。
卿卿听出她口吻里的笃定,不解的看着君寂言。
“你怎么就确定我能知道她是谁?还是你下意识的,就来问我了?”
从捧着一颗嫩芽,到无忧的梦境,再到现在,她手底下,并非没有人可用,可她似乎……
卿卿看君寂言似乎也没注意到这回事,视线重新回到那尊雕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