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分别是:屠夫、法官、模特。
屠夫独自死在房中,法官和模特则是赤裸着死在同一张床上。
屠夫的房间中,尸体靠在床头,怒目圆睁,仿佛在凝视某个深恶痛绝的家伙。
他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鲜血将手掌染的通红,嘴巴大张,犹如一条离水之鱼,透露出绝望的挣扎。
医生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用力掰开屠夫的双手,可以看见尸体的咽喉处有一道深邃的刀伤。
伤口干净利落,割开了气管与颈动脉,大量鲜血灌入气道会带来强烈的窒息感,导致肺部迅速积血,让屠夫连呼救都做不到。
再进入模特的房间。
法官和模特的尸体面露惊恐,他们似乎处于刚完事的松懈状态,因此也没能做出反应,同样被一刀封喉,鲜血染红了床单被褥,滴答到地板上。
“他们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前。”医生做出判断。
二十分钟前……周源推算了一下,那时候似乎是自己遇见黑影的时候。
“遇见我之后,黑影就连杀了三人,果然是因为我的介入导致剧情开始暴走了……可梅芙的目的是阻止仪式,她一直以来为什么要杀人?这分明是在推动仪式完成啊……”周源若有所思。
“珍妮去哪了?”军官回头看向周源,冷声质问。
珍妮是站街女的名字。
“她正在洗澡。”周源说,“我们刚才狠狠地嗨皮了一下。”
军官皱眉,看向管道工,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去把珍妮叫过来。”
管道工点头,匆忙下楼。
两三分钟后,管道工急匆匆地跑了上来:“浴室没人!花洒开着,但珍妮不见了!”
“什么?”周源一脸错愕震惊,“这不可能,我上来的时候她明明还在浴室里!”
此乃谎言。
刚才出事的时候,周源就知道电影主角们会去找站街女,于是他让方晴去了浴室,将里面布置成有人正在洗澡的假象,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将站街女的失踪栽赃嫁祸到凶手头上。
“……”
军官的神情瞬间阴沉,目光冰冷地扫过在场剩下的电影主角。
刹那间,空气凝结,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一变。
即便是外表看起来最慈祥最圣洁的修女,此时的面孔也隐隐变得怨毒、暴戾。
恶魔仪式的祭品,是半数的死亡。
40人的班级只有10人还存活在世上,除去一个隐藏在暗中的背叛者外,现如今10人已经死了4人——几位电影主角都知道站街女所获得的恶魔赐福,他们认为周源绝不可能有能力杀死站街女,站街女的失踪只会是梅芙所为。
也就是说,只要再死一人,就能满足仪式的最后条件。
按照以往的惯例,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众人才会开始相互残杀,以血腥和残酷取悦撒旦。
无论彼此之间有着怎样的感情,届时都将不复存在,每個人所存在的意义就是去杀死其他人,直到献祭完成。
如今没有到进行仪式的既定时间,但此时发生的特殊情况,足以让剩下的人无视这一惯例。
只要再杀死一人……
一切就都结束了。
五名电影主角沉默的对峙,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完全无视了旁边的周源——只有与撒旦进行交易的人才是祭品,就算杀了周源这个外来人凑数也无法满足仪式条件。
而在那一瞬间,军官动了。
仿佛西部牛仔电影里的神枪手,他在零点几秒内完成了拔枪、瞄准、射击这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砰砰砰!
伴随着枪响,修女身上绽放开数朵血花,她的眼窝与嘴唇迅速黑化,眼瞳眨眼间变为黄色的蛇瞳,脸色一点点失去血色,苍白如纸,变成了神似《鬼修女》里面的恶魔修女。
【没人规定只能和一个恶魔签订契约吧?犯下伪善之罪的修女与至少五只地狱恶魔签订了契约,此时附身她身体的恶魔名叫瓦拉克。】
还真是鬼修女……周源惊讶。
修女的身体肌肉迅速再生,将一枚枚带血的子弹从身体里挤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嘴朝着几位电影主角怒吼,掀起磅礴澎湃的无形能量。
嘭!
电影主角被恶魔念力轰飞,重重撞到墙壁上,足以推动高速行驶中的汽车的恐怖念力挤压着他们,让所有人都成“大”字状紧贴在墙面上,骨骼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哀鸣。
“你叫……瓦拉克。”
军官明显做足了准备,知晓这只恶魔的真名,艰难地说道,“你是毒蝎,渎神者,你是邪恶的毒蛇……以父子圣灵之名,我诅咒你回到地狱!”
狂风大作,俯身在修女体内的恶魔发出野兽般的不甘咆哮,就这么被送回地狱。
很显然,这个电影世界观中的恶魔会被自己的真名驱离人间,而现实世界的恶魔就没有这种致命弱点。
咚……念动力消失,众人从墙上掉落。
修女眼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趁着众人起身的功夫,人已经消失不见。
医生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一柄锋利的手术刀从袖中滑落,被他稳稳接住刀把,刺向身旁管道工的身体要害。
管道工连滚带爬地躲开,从背后摸出一柄手斧,站稳身形后朝着医生劈砍而去。
当!
金铁碰撞,医生用一柄小小的手术刀挡住了斧刃,手腕一旋,刀刃如毒蛇般窜出,直刺管道工的手指。
管道工如触电般收手,但指头还是被刀刃划开,鲜血直流。
他冷哼一声,眼球眨眼间变得一片漆黑,开启了撒旦赋予的恶魔赐福,身体素质全方面提升,指头不再流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医生面沉如水,他的赐福能力不适合战斗,真要与强化后的管道工厮杀,死得只会是他。
他的余光瞥向旁边,试图偷袭其中一人,只要能击伤一人,其他人就会转移火力,他也能以此脱身,可还未等他看清,管道工的斧刃就凄啸着迎面砍来。
另一边,山羊胡教师迅速起身,一脚踢向军官的面门,后者连忙抬手防御,然而山羊胡教师却出其不意地猛一摆腿,转而踢向了其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手枪。
手枪飞出去,掉落在远处的走廊上。
军官一手抓住山羊胡教师来不及收回的脚,奋力一拽,将其拉到在地,迅速翻身骑到山羊胡教师的身上,两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