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他妈做什么用你管!!”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一巴掌就将苏丞煽到了一边,苏丞眼神飘忽,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就像一双大手捏着他的心脏,他抬头看着对面那个拿着酒瓶子胡子拉碴的颓废男人,不禁嗤笑了一声。
这一声激怒了对面那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拿上酒瓶就砸到了他的头上,苏丞眼前突然黑白交错了一下,然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头上留了下来。
他余光之中瞥见了对面人家窗户上贴的福字,心中自嘲笑了一声:“原来今天是过年啊,这么快又过年了。”
可是过年有什么用,年年过年都一样,又不是过了年就可以不用挨打。
男人看着苏丞卧在地上的窝囊劲就气不打一处来,全然不顾他儿子头上已经流血,仍旧胎起脚狠狠的朝他身上踢去,苏丞也不反手,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打的瘫在地上。
“妈的,赔钱玩意儿,老子还他妈得供你上学,喝点酒怎么了,你还他妈敢管我喝酒,当初你怎么不和你妈那个贱货一起跑,留在这儿看着就碍眼!!”男人光着脚站在苏丞面前,指着地上毫无求生欲望的苏丞骂道,口中浑浊的酒气,步伐晃晃悠悠,一看就是喝多了酒。
苏丞躺在地上没有出声,额头破了个口子,脸上也又青又肿,任谁也要辨认好一会儿才能认出这个人是苏丞。
男人骂的不够解气,看见阳台上晾衣杆上晾的校服就气冲冲的朝着阳台走去,拿起校服就想给它撕碎。
苏丞眼瞅着男人走去,硬生生的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了一声:“别碰它!”
“呦呵!胆肥了!敢吼老子了!!”男人一把扔掉手里的衣服,朝着苏丞走去,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你再他妈说一遍,养不熟的废物,老子他妈把你养这么大仁至义尽,你他妈就该跪下来给老子舔一辈子的鞋!”
男人大骂,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狠狠的往地下一摔,东倒西歪的走进了自己屋子,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苏丞又在地上趴了一会,感觉自己缓的差不多了才慢慢爬起来,看着身边地上的几根碎头发,嘴里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老东西下手真狠。”
他爬起来靠着冰箱又靠了一会,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这种伤已经把他磨练出了一种超乎常人的忍耐力,他站起来用扫帚把地上的酒瓶碴子和几根被揪断的头发扫起来倒进垃圾桶里,去厕所用凉水冲了把脸,拿起台子上的酒精简单消了一下毒,看着镜子里鼻青脸肿的自己嘲讽的笑了一声。
苏丞家特别狭小,任谁也想不到堂堂一个外表这么出众的人家里面居然如此寒酸和阴暗,他慢吞吞的从厕所走到阳台,从地上捡起校服,看见校服白色的一面被男人抓出了几个黑印子,咬紧了牙,小心翼翼的把校服叠起来放在一边去烧水。
家里没有洗衣机,苏丞的校服自来都是他自己手洗,洗的干干净净展平了然后晾起来,就像是在对待怎样的珍世重宝一样。
他喜欢一切好的东西,一切看起来美好的东西,那样的东西对他这样阴沟里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但是奢侈又怎么了,奢侈是奢侈,又不是不能拥有。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正常了,从自己亲手完美的杀死了第一只猫开始,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精神上的愉悦和放松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当红流量小花夏安对于理想型的自曝,第一条头条是新年,第二条头条是夏安。
屏幕里的夏安笑颜如花,在记者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时候,她毫不迟疑的说喜欢高的,最好183那么高,眼睛好看,像狐狸眼的男生,性格温柔体贴的,对她好。
如此精准的回答让一大堆粉丝和好事者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扒来扒去就扒到了一张上官岚和夏安一起吃饭的照片,照片中的男生可不是就是狐狸眼,最重要的是颜值也高。
一下子这件事就被炒到了热搜第二的位置,最重要是这条热搜下没有一条黑子的信息,满屏都是祝福,苏丞笑了一声,给她的视频点了个赞,然后关掉了视频,别人在一起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伸手又点开了热搜第一,上下刷了一下,满满的都是和家人一起贴对联,包饺子,还有全家福,他动手挨个点了个赞,然后把手机关屏。
对着窗外马家人玻璃上贴的福字看走了神。
与他那边的冷清不同,一云酒吧已经热闹的翻了天,老周里里外外的大打扫了一通,然后指着行动缓慢的九仲吆喝道:“老仲,你在那磨磨唧唧干什么,生孩子呢?!”
“你才生孩子,你个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九仲一边反驳一边慢吞吞的在门口贴上了横批:出入平安。
恰巧这时石俊带着石菲过来,看着门口上的横批一下子没憋住笑:“九仲,哈哈哈哈我们这他娘的是地狱吗,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吗哈哈哈哈!!!”
石俊的笑声勾引了老周,他拿着拖布冲了过来,再次无情的嘲笑了一波九仲刚刚贴好的横批:“哈哈哈哈哈,九仲,行啊,阴谋不小啊你,长的一张教授脸不可貌相不可貌相!!”
老周笑声仿佛天雷滚滚地动山河,嘴里说着有的没的东西。
石俊把身边的石菲往后拉拉,一脸嫌弃:“去去去,满嘴不正经的老家伙。”
石俊的动作。自然让老周注意到了石菲。
“呦,石菲来了,来来来坐坐坐,你周叔给你买了牛肉毽子,特别好吃”老周说着就要去拉石菲,半路伸出的手被石俊一把拍掉:“牛肉毽子哪呢,我也想吃。”
说着就拉石菲往里走。
老周:“……”怎么说呢,这该死的妹控!
几个人说说笑笑,完全就忘了门口上的出入平安,等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它已经在门口挂了好多天。
“哇,这今年过年吃的这么好!”看到桌子上放的东西,石菲瞪大了眼睛,她从小就跟着石俊旁边,每年过年就只有他们两个,一来二去和老周九仲他们过了好几个年。
“那是,今年有钱了,自然得好好吃一顿!”老周说着,就眼睛冒光的对着石菲又道:“就我们伊姐,那拳头嗖嗖嗖的,我都打不过她,前段时间去打黑拳,那砰砰砰的,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撂倒在地!”
沈伊去贵南市就带了老周一个人,自从回来他就开始吹嘘,天天讲沈伊擂台上潇洒的身影,让别人嫉妒的恨不得打他一顿。
“是那个女生吗?”石菲一脸期待的问石俊,棕黄色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石俊点了点头,石菲高兴的大拍手:“原来你们叫她伊姐啊,那我从今以后也叫她伊姐,我就和她混了,伊姐太帅了!”
老周再次:“……”
老周纳闷:“这怎么反应不对劲,石俊他老妹怎么连伊姐都认识?”
他给石俊扔了个眼神,后者很无奈,怎么办,谁让石菲特别向往电视剧里的打打杀杀的情节,中二病患者,自从上次沈伊救了她她就开始念叨,本来想着她要学习石俊就忽悠过去,没想到老周这一来就给她狂热的中二内心又勾了起来。
新年,就这样来临了,喜气洋洋不能说坏话就仿佛是新年的代言词,老一辈讲究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话这一年都可能不顺气。
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孩拉着行李箱往家走。她是今天上午刚下的车,越过了车站熙熙攘攘的人,拉着大皮箱努力的再道边找公厕。
好巧不巧,正好车站女厕所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