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王力班长找王达班长要的我,王力班长说谢自轩需要二十四小时全时看护,平常的吃饭饮食都需要人给送,外加在里面有个老乡能更好的舒缓心情,所以就把我叫上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我拒绝的机会了,我只能一边怀着忐忑的心情收拾睡具,一边祈祷禁闭的日子别太难过。
于是在这天下午王力班长带着我和谢自轩来到了禁闭室。
这个禁闭室可不像电视剧里那样宽敞明亮,我给大家形容一下吧:入门是一道纯黑色的大铁门,铁门下方有一个大约三十公分的小门,只能向里开,在小门外端有一个铁栓,往里面走,进门右手边是一个洗漱台,洗漱台与里面睡觉的地方中间有两道约一人高的立墙,在立墙左侧是一个大通铺,是用的三张床板加上几摞砖头拼成的,大通铺前面是一个半米的小过道,重点是这个屋子里面没有灯!整个屋子里全天都是昏黑一片,只能勉强看到每个人的位置,每天除了送饭时那个小门透进来的光,其他一点都没有,整个屋子潮湿潮湿的,每天早上起床门上都是水珠,里面的墙壁上也都是小水珠。
在禁闭的这段时间,最尴尬的莫过于上厕所,三个人一人一个痰盂,每次肚子疼都要提前和另外两个人打好招呼,以防他们被熏死。
谢自轩在这里面的生活很单调,每天睡醒就坐在那里思考人生,然后等着吃饭。
至于我,本来在外面我就天天被王力班长拉着搞体能训练,在里面就更别说了,什么也看不见,那是起床就练,吃完早饭就歇一会就练,吃完中午饭午睡一会就又开始练,睡觉之前还得加上三个一百。
当时那个禁闭室里空气不流通,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尤其是汗味特别大。
至于我的工作?
每天起床用十分钟的时间把我们三个的痰盂倒了,然后冲洗干净,就可以回来搞体能了,这也是我那一个星期唯一的放风时间。
本来是谢自轩的禁闭室,现在却活生生的变成我的健身房,我估计谢自轩也没反应过来,估计反应过来了也觉得这哥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在体能训练的空闲时间里,王力班长常常和谢自轩聊天,从家庭生活到事业爱情,从社区小事到国际大事,反正就是除了谢自轩犯的事其他都聊。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个女孩,王力班长说别太痴情,再说了世界上有那么多歪脖子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谢自轩说我还年轻,总会等到她回头的。
王力班长说的有错吗?没有。
谢自轩说的有错吗?也没有。
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倘若我现在再回到那个时候,我会把我看到的一句话送给他:我们总是容易用一种自虐的方式制造出一种痴情的假象来使得自己站在感情的道德制高点上,获得一种畸形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其实无论是雪夜去对方家楼下站会儿或者是冒着大雨给她送一杯奶茶什么的,自己回想起来往往觉得如乔峰大战聚贤庄、关羽千里走单骑一样壮杯激烈,而对于对方来说,一杯奶茶就是一杯奶茶,无法承载起你想要在上面寄托的山崩地裂的情悴。少年的时候,总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满腔爱意表达出来,而结果往往是陷入表演之中而不自知。所以两个人的记忆オ会出现偏差,那些你觉得刻骨铭心的过去,对方往往没有同样的感觉,甚至茫然不知。成长的标志就是懂得克制自己。克制自己的情绪,克制自己的表演欲,甚至克制自己的喜欢。少年时候,喜欢一个人恨不能把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刚说冷,我这边心里已经结冰了,她说难过,我立马如丧考妣,比她还难过,唯恐无法将自己的爱意表达出来。而事实上,谁也无法承担起另一个人的价值寄托,只有做一个独立、有价值的人,才能真正学会去爱另一个人。也千万不要尝试改变另一个人,这注定是徒劳的。做自己就好,爱情的真诫在于相互的吸引、志趣相投的同行,而不是追逐和依附以及自我感动。
谢自轩的行为在当时的我看来没有问题,因为年少时总以为爱的那个她大于一切,或许现在看来很傻很幼稚,但就是这种幼稚的不在乎后果的行为,才让我们的青春变的不那么普通不那么平淡,人们都说青春时光是拿金子换不来的,但青春时的勇气,是拿任何东西都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