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淫恶?干嘛救我金矢一族呢?若非囍姨姨。若非乌黑糜黍。不知连疆魔头荼毒多少金矢黎庶!……‘淫恶’?总有真与假吧?……万般魔障噬咬藏儿!囍姨姨。救救藏儿!”
藏儿。兀自沉溺仕囍怀里。早也不能自已。青筋鼓噪。喉头耸动。凝视着。颠倒着。神往着。
这冰清玉洁的女人。只一颈子的距离。朱唇皓齿,一翕一阖。微微的荔枝酸气。幽幽的沉麝魂香。
藏儿。拥身紧挨上去。紧压住那朱唇。痴痴惘惘。颤颤巍巍。却也迎着他的朱唇。
“藏儿。不可以的……这便又是一桩罪过。总也怨到荔枝酒头上的。总也算到仕囍身上的!……不可以的。藏儿。”
仕囍。只肯留出背影给藏儿。轻轻挪出身子。纤纤玉指,只一味拨弄着烛芯玩儿。
该死的!是拨旺些呢?是就此熄掉?死活定不住神魄。
“不怕!果然罪过呢。若阿囍。容下藏儿今夜!赦过藏儿今夜!……藏儿。定当赦过阿囍一切过往!统统赦过!……就此两讫!阿囍!”
藏儿。咄咄逼人。苍天注定。曾几。只那锋锐小金刀,直刺仕囍胸口的一霎,便注定了的。
谁叫她那迎着刀锋,凄凄盈盈的一笑。便永远模糊了母亲飞曦。永远模糊了天下女人。
哀哀柔柔一尊欢喜菩萨。颠颠倒倒一时难捱欲念。肌肤寸寸。勾月皎皎。半大小子。早也又痴又浑。
“好痴!好浑!归央归宏兄弟。岂赦得了妖囍?金矢王庭黎庶。岂容得下妖囍?……除非天涯海角。唯此一计。恕阿囍身子。金宵万般不从!……王子殿下!臣仕囍。恭送!”
仕囍。柔柔瘫倒。紧抱王子脚踝。嘤嘤抽泣。簌簌淌泪。
“宏叔忤逆之心。早也昭然若揭。父王再昏聩。却也是生身父王!岂能被人拿了当枪使。逼宫父王啊?……嗨!阿囍。干嘛‘天涯海角’呀?姬氏商帮。地府城邦。不更好?”
藏儿。心里透入明镜。金矢王庭,早也黑云压城。一边生生父王。一边亲亲宏叔……唉!索性带着阿囍躲躲先!
更!拥着阿囍。不啻于霸着乌黑糜黍。甭提金矢王权。血戎。浪巫。锦羽。彰河……可劲儿地想哈。哪望得到边呦!
“哎呀!干嘛呀你俩?……好吧!你俩都聊到这份儿上啦。敢情儿替你俩熄了烛火。岂不!……昂?哼哼哼!”
小锦环。缠着仕囍颈子。总也支棱起小脑袋,仔细听他俩动静来着。越听越失魂落魄。越听越臊眉耷眼。
蛄蛄蛹蛹。蛄蛹到烛台跟前儿。锋锐的尾巴尖儿。照准火苗子,狠狠一抽。算是圆了一桩功德。
仕囍。压根儿没敢阖眼。哪怕天光泛出一星星儿鱼肚白。拥着藏儿俊美的体魄。随着藏儿莽撞的起伏。
只怕一阖眼。模糊掉了。就这么醒着吧。
果然。酒有瘾头。
可怕。人人上瘾。
独醒。着实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