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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小修)

晚餐时分    安德莉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查尔斯的左下方。自从她来到学院后,这个座位就成为了她专属的。令她不快的是,艾瑞克正坐在原本属于汉克的位置上,她只要目视前方,就能看到这张讨厌的面孔。    “为什么他在这里?”安德莉亚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如果她没记错,这家伙应该被揍得躺在医疗室里翻不起身。    汉克面色难看地在安德莉亚身旁坐下:“因为他吃了加速身体愈合的药。”    小约翰兴奋地在椅子上乱挪,伸手摸着隔壁的艾瑞克:“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神奇的药吗?能给我来一颗吗?”    安德莉亚眯着眼,颇具警告意味的眼神盯着约翰。查尔斯咳了两声,女孩闻声后,无奈地看了眼查尔斯,撇开掺杂危险意味的眼神。  查尔斯调皮地眨了眨眼:“如果你想被卡丽揍得半死的话,那么你就能得到一颗。”    听见自己名字的卡丽从盘子里抬起头,小嘴旁边还沾着一圈番茄酱,眼神茫然:“教授,你需要我揍一顿约翰吗?”    李千欢小手一拍,将卡丽的脸重新埋进盘子里:“教授开玩笑的,吃你的面吧。”    “朱比!”另一旁的琴阻止不到好友的动作,只得手忙脚乱地把卡丽拯救出来,擦拭着占据她大半个脸蛋的红色酱汁:“卡丽你还好吗?”    小卡丽伸出舌头,试着舔到鼻尖上的番茄酱,圆润的脸蛋皱成一团,十分正经地回答:“不太好,我的番茄酱意面现在只剩下了意面。”    琴:……  傻孩子,这个时候你的关注点错了。    艾瑞克违心地说:“……看来你学校的氛围不错,孩子们彼此关心体贴。”    安德莉亚冷着俊脸:“如果你不认同,大可闭上你的嘴巴,这里没人愿意听你说废话。”    艾瑞克一噎,转向查尔斯:“安德莉亚总是这么牙尖嘴利的吗?你不打算教育一下她,让她拥有淑女真正该有的气质吗?”    …………    长桌上静了片刻,几名已经懂事的孩子对艾瑞克突破性的发言投去祝愿的目光。    琴:这位先生祝你还能活下来。    李千欢: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安德莉亚的冷脸。    巴奈特:虽然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绝对不敢说出来,要知道教授绝对帮着安德莉亚呀!    约翰:哇!他真是太酷了!他真的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皮奥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希望安德莉亚下手的时候能轻一点吧。    孩子们的眼神让艾瑞克大感不妙,他眯起眼,对面的安德莉亚全身散发着冷气,似乎下一秒手中的叉子就能成为尖锐的武器朝着他面上呼啸而来。    他看了一圈在场的几名孩子,轻声道:“你们都被安德莉亚欺负过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一致地摇头,脸上没有惊恐又害怕回忆的神色。    只有一个孩子例外。    巴奈特。    这个孩子的表情倒还算镇定,只是摇头的频率太过了……    艾瑞克身体向前微倾,低沉的声线听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拿出自己哄妮娜时的语气,他轻声道:“为什么你害怕安德莉亚,她欺负你了?”    巴奈特飞快地瞄了一眼安德莉亚,在后者平静地回视中迅速缩回脑袋,他声音极低的回答:“没有……”    “我只是觉得,她不说话的样子……太可怕了。”    亚历克斯搬了把椅子,蛮固地插在查尔斯和安德莉亚中间,他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挥舞叉子:“你的错觉!”    他直勾勾地看着安德莉亚的侧脸:“安德莉亚明明是位天使,你见过天使会伤害人吗?”    巴奈特摇头心想,梦里见过的算吗?    这顿晚餐未免太过热闹了,早知道就不把汉克偷藏起来的药交给艾瑞克了。都怪他这个惹事精!查尔斯暗中向老友抛去个嫌弃的眼神。    放下餐具,大拇指抵在太阳穴揉动,查尔斯对挤在中间的亚历克斯道:“Alex,你想要干嘛?”    “嘿嘿。”亚历克斯扬起眉毛,凑在查尔斯耳边喃声道:“我想要追到安德莉亚。”    查尔斯同样在亚历克斯耳边低声回答:“不可能的!”    亚历克斯继续道:“我找了一本名著,手写原稿,珍藏版……只要你把安德莉亚的喜好告诉我……”    作为话题中的女主人公对身旁二人的谈话内容全然不知。    虽然已经答应查尔斯,绝不会对他下手,可心里不快的全程板着脸,一声不吭。    她抑制着自己想要把饭菜泼在对面那家伙脸上的冲动,左手置于桌下捏着靠椅上的木质雕花扶手。    不时传来的木屑掉落声,让汉克坐立不安。    他隐晦地看着安德莉亚面上镇定自若的表情,再看看变形扭曲快要在安德莉亚掌心碎成木块的扶手。    在威彻斯特,绝对不能得罪安德莉亚!    他再次深刻提醒自己。    查尔斯与亚历克斯窃窃私语之时,突听巴奈特大喊:“安德莉亚,查尔斯要把你卖给亚历克斯,做他的女朋友!”    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望向查尔斯,他湛蓝的眼里透出一股愧意,眨着眼,抿嘴做乖巧的样子。    “咔嚓。”    汉克惊恐万分地看着满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女孩,他下意识地往离她更远的地方躲了一下。    女孩身下的椅子看似完整,可一旁的汉克分明听见木头破碎时,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声响,她站起身:“查尔斯……巴奈特说得是真的吗?”    “……呃。”查尔斯无辜的大眼避开安德莉亚的眼神,要怎么说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有真的打算把安德莉亚送出去……    亚力克斯咽了咽口水,怎么办,天使的杀伤力貌似有些强呀?以后在一起会不会被家暴?    “我不想在这里讨论。”安德莉亚维持着冷静,深深地看了眼亚力克斯。    成功让后者止住了迈开的步伐。    她走出去几步后,方才坐过的椅子没了磁场的支撑,扑腾一声散落在地。    给在场所有人都带来冲击……    面无表情发火的安德莉亚,看上去好恐怖……    “喔!”艾瑞克挑起唇角,眼神望着安德莉亚的背影:“查尔斯,这回换你惹怒‘你心爱的女孩’了。”    “艾瑞克……”查尔斯欲言又止地喊着他的名字。    艾瑞克摇了摇手指,拒绝查尔斯打断他发言的权利:“查尔斯,作为过来人,我得提醒你,真的很痛。”    “要小心……呜!”    艾瑞克双手捂着被背后迅疾冒出约有四指宽的藤条,此刻它们正勒在他的嘴里,令他不得不大张开嘴,又没法正常说话。    他向查尔斯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的蓝眼里飘过一丝歉意:“Sorry,我刚提醒过你了。”    查尔斯操控着轮椅从艾瑞克身边路过,越来越多的藤蔓开始缠绕在艾瑞克身上。他脸上挂着年轻充满活力的笑容:“你知道吗?”    艾瑞克不解的呜呜喊着。    查尔斯的神情里充满了笃定,他轻笑着:“安德莉亚绝对不会伤害我。”    至于安德莉亚这些调皮的举动,家长查尔斯无奈地叹气,大概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吧。    汉克和孩子们的目光一致看向地上那摊支离破碎的木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发了这么大的火,还叫不会伤害他?    艾瑞克咬牙切齿的看着餐厅里的众人一个个离去,却没人敢来帮他。    他咬了满嘴的草木腥味,又无法吐出来,甚至连说个完整的单词都很艰难,被束缚的他完全无法使用能力控制那些金属餐具来割断藤条。    因为他所服用的,能让人迅速恢复健康完好的状态的药物,需要以暂时失去能力作为代价。    安德莉亚走的并不快,足够查尔斯有时间跟上来,然后一起进入查尔斯的会客室。    “抱歉,安德莉亚。”    查尔斯的轮椅停在安德莉亚身边,他伸手试着去握住女孩的手,但仍有一段距离。    安德莉亚抬眼,他正眨着一闪一闪的蓝眼睛,她叹了口气,门窗禁闭,窗帘却摆动起来,无形中的风毫不费力地托起查尔斯的身躯,再将他轻柔地放下。    查尔斯看了眼沙发之间的距离。安德莉亚一个人霸占着长沙发,而他坐在一米开外的单人沙发上。    他瘪起嘴,理直气壮地向比自己小了15岁的撒娇,连优雅的英伦口音都带上了一股软绵绵的味道:“安德莉亚,我想坐在你的身边。”    安德莉亚拿他没法,别扭地转头不去看查尔斯,但风儿卷起查尔斯,让他落座于身边的举动,出卖了女孩的想法。    查尔斯笑了起来,揉乱了女孩触感微凉的柔顺长发,他搂着安德莉亚的肩头,并未靠上去,轻轻地晃了两下:“善良美丽的Angel,你愿意回头看我一眼吗?”    安德莉亚耸了耸双肩,没能抖掉查尔斯的双手,她僵着脸:“别这么喊我。”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查尔斯探过头去看安德莉亚的表情,还是有些生硬。“那好吧,Sweet ?baby girl?你喜欢哪个?”    “哪个都不。”安德莉亚拒绝这些甜腻腻的称呼:“我不是小女孩了。”    “真的吗?”查尔斯将头搁在女孩的肩窝处,长过耳侧的棕发搔着安德莉亚的皮肤,传来一阵过电的感觉,令她心里隐约痒痒的。耳边不断传来查尔斯的甜蜜语言:“可是在我心里,想要每一天都看见安德莉亚,希望你永远都不会长大,不会离开这里。”    “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查尔斯的手指缠上安德莉亚的长发,白皙的皮肤上像是流转着碎金般灿烂的阳光。“安德莉亚,人与人之间,总要面对离别的。”    安德莉亚咬着牙,忍泪将头扭至一边,拒绝与查尔斯谈论这个话题。    为了换取守候在查尔斯身边的时光,她等待了整整十六年。每一天,都独自守着上一世的记忆,坚定的告诉自己那不是虚假的梦。    抱着这个信念,她挺过了那些阴暗的往事。    才相遇不过短短的一个月,就提早告诉她,未来会分别这种事……    她才不会离开查尔斯身边,谁也别想分开他们。    查尔斯指腹轻拭去滚落的澄亮泪珠,哄着不肯面对残酷未来的小女孩:“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    “我知道的,安德莉亚不舍得离开我,我也不舍得你离开呀。”查尔斯扶着安德莉亚的双肩,无法施力的双腿使得他上身无处借力依靠,他有些摇摇晃晃的。    下一秒,舒缓的风拂面而来,像无形的助手,给予查尔斯依靠。    他在安德莉亚的发间落下一吻,“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安德莉亚惊讶地转回头,过近的距离差点让她撞上查尔斯笔挺的鼻梁,他向后退了一些,努力稳定着身体:“嘿,别激动。”    “你故意的?”安德莉亚有些伤心,泪水看上去悬悬欲坠:“你明知我不会看着你摔倒,所以故意表演给我看?”    “当然不是!”查尔斯顾不得维持两人之间该有的距离,贴近安德莉亚的脸庞,仔细地盯着她的双眼:“我只想你和我谈谈,别避开我,安德莉亚。”    “我从没想过要避开你。”安德莉亚摇头,尖锐的话语正中查尔斯的念头,“是你,查尔斯。你一直在推开我。”    “希望我找个男友,告诉我未来我们会分别。”她抬眼回视着那双蓝眸:“为什么你只对我这么狠心?为什么不断的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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