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队,你们终于回来了!”
邹朝飞一看见罗述的身影就立马迎了上去。
“孙航十三年前的案底查清楚了,我正找你汇报呢!”
罗述点点头,吩咐晏筝和韩曦然根据名单再去研究几遍监控,然后叫邹朝飞跟自己进了办公室。
邹朝飞将一摞文件夹摆在她桌子上:“这是全部的卷宗信息,有当时保存下来的,也有我根据经手过这案子的前辈口述整理的,您先看着,我给你简单总结一下。”
罗述翻开最上面的文件夹。
“这个案子发生在2004年4月,受害人叫叶舒琅,案发时16岁,现在已经成家了,本着非必要不扰人的原则,我没有去联系她,如果后面需要我可以再去联系。当时的孙航开了个小卖部,现在那个地方已经拆除了,小姑娘放学路上经过,进去买零食,被孙航盯上硬拖进了里屋。事发后他还威胁受害人说如果敢报警,就把拍的照片撒到大街上,让她身败名裂。但没想到那个女孩子根本不怕,跑出去就报了警。证据链完整,没多久就判了刑。”
邹朝飞简简单单把整个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说完后还语气复杂地补充道:“我查的时候越查越生气,怎么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人,恶心透了。”
罗述一面看着文件一面回答他:“从你上警校开始干这行也五六年了,坏人的种类见得还少吗?”
“看以前的案例是一回事,自己亲手处理是另一回事。”邹朝飞抿抿嘴,“我一想到孙航以前干过什么,就对他一点同情都没了。”
“一码归一码,该查的案子还是要查。”罗述道,“我们破案不止是为了帮受害者报仇,更重要的是为了威慑潜在犯罪分子,维系整个社会的稳定。”
邹朝飞挠挠后脑勺:“罗队你咋跟我一个大学老师那么像,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罗述笑了笑:“还有一点,是为了给无罪而被怀疑的人清白。”
“这句话他倒没说过。”邹朝飞一本正经地回忆。
“言归正传。”罗述正色起来,“当时审判结果出来之后,受害人及其家属的态度怎么样?”
“哦,这个我问了旁听过这场庭审的的老刑警,”邹朝飞说,“家属虽然恨他,巴不得他被判死刑,但是也接受了这个结果,没有上诉。”
他一脸不太确定地问罗述:“罗队,这个案子的凶手基本不可能是当年的受害人或者家属吧。”
罗述看着他:“说说你这么觉得的理由呢。”
“先不说他们孙航都已经出狱三年了,要动手早动了,没必要等到现在。何况受害人现在的生活也算回归了正轨,早就搬家去了别的省,除非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否则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堵。”邹朝飞说得有理有据。
罗述点点头,满脸欣慰:“不错,有进步。”
被夸了的邹朝飞露出点不好意思来,嘿嘿笑了一声。
“有进步哦~小飞飞~”身后突然又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邹朝飞纷纷扭头,看见韩曦然走了进来。
“怎么着,罗队夸我你还不乐意了?”
“哎呀你那么敏感做什么,我不也是在夸你吗?”韩曦然笑着说。
邹朝飞恨恨地“哼”一声,不理她了。
韩曦然也懒得继续跟他插科打诨,回到正事上来。
“罗队,我跟晏副发现监控里有个不对劲的地方。”她把视频递到罗述面前,放大画面,“这里,冯天文给孙航这一把串的时候,有一个背身的动作,持续了五秒,如果下药的话,时间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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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天文比向勇强和孙航他们都要年轻一些,个子不高,也比较瘦。
“警官,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罗述笑了一下,打消他的疑虑:“只是例行问话而已,不用紧张。”
冯天文看了她一眼,似乎因为这句话放松了一些。
“你跟孙航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航哥有时候挺照顾我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干这次工程,住一间宿舍认识的。”冯天文僵硬地笑了一下,“我刚出来干,对情况还不是太了解。”
罗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缺钱吗?”
“啊?”冯天文被问得愣了愣,“还、还好吧,您应该也猜得到,干这一行的都不太有钱……”
“案发那天晚上你们聚餐的时候,你有给孙航递过烧烤或者酒水吗?”
“聚餐的时候……”冯天文蹙着眉想了想,“好像有吧,不过我那天给很多人都递过东西,记不太清了。”
罗述把朝向自己的平板电脑翻转一百八十度,方便对方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冯天文疑惑不解地看过去,屏幕上正在播放着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这里,”罗述按下暂停,然后放大,画面上只剩下冯天文和坐在他两边的三四个人,模糊得像一团马赛克,只能堪堪看出屏幕里的人回过了身,不知在干什么。
“你这里回身是在干什么?”罗述问他。
冯天文眉头锁得更紧,很难根据一个画面回忆起这么不起眼的一个细节。
他犹豫来犹豫去,最终开了口:“您能再多放几秒吗?我实在没办法就这么想起来……”
罗述把进度条往前拉了一下段,然后点击播放,等放到那一帧又点了暂停。
冯天文还是一脸纠结,眉心挤出一个“川”字。
“想不起来?”罗述试探着问。
冯天文没有回答,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神情颓败地摇摇头:“抱歉,我实在是……”
“那你再往后看一看。”罗述这次没有盯着平板电脑的屏幕,而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冯天文。
视频继续往后播放,冯天文转过身来,将手里的烧烤递了出去,而接过烧烤的人,恰好就是孙航。
看完后冯天文立马出了一身冷汗,他脸色煞白地看着罗述:“警官,警官,我真没对烧烤做什么,您一定要相信我!”
他太着急,生怕警方怀疑到自己身上,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
罗述没作声,就只看着他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