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有什么所图罢了。
如今就看看他能不能承担得起。
凶巢建造在一处死海上方,下方的死海历经千年,如今已经彻底化为了大片的深渊泉水,深不见底的黑暗流水正是天水镇外围黑海的主流,茫茫黑海皆是从此地发源的。
透过泉水向下遥望,隐隐能见到许多兽族的尸骨埋藏在其中。
白骨堆积成了大堆的障碍,叶颜生仅仅是扫了它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全身的汗毛都有些倒竖起来。
有些尸骨上的寒气并没有消失,他眼中有着仙魂引在运转,不经意间便能察觉到上面的怨气依旧还在。
或许它们的战斗也是迫不得已的,仅仅是为了生存,就非要与异族拼得如此惨烈才有可能实现这个不大的目标。
残忍是当然的。
但他也很庆幸,这样的事情至少没有发生在如今他所处的时代,否则他难以想象这个世间究竟会变成怎么样的情况。
踏入凶巢的核心地域,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已经近乎荒废的古老祭坛,祭坛格外辽阔,一眼无法望到尽头所在,两侧立着的石柱已经倒塌,岁月在上面留下了许多斑驳的痕迹。
外围看起来乱糟糟的一团,进入内部却发现里面的核心地域却没有一点妖族气息的影子,而是一座宏伟的建筑。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祭坛都是与妖族搭不上关系的。
嗡嗡!
跨过十字路后,他听见了些许火花绽放的声音。
很清脆,却又十分细微。
撇过头来,四处寻找着祭坛周围的环境,终于在一处光亮花簇停下了寻找。
昏暗的凶巢中,有着极其微弱的离子火花在地界交界处绽放,它的花瓣已经枯萎,暗色的凋零气息遍布在它的每一寸花蕊之上,若不是还有着微光,恐怕所有生灵都会将它当做花败。
离子火花的花藤卷了过来,缠在叶颜生的手臂上,感受着他的余温。
此时叶颜生胸口中的魔气有些异动的迹象,身为魔气的拥有者,他自然知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瞥了眼白斑角虎,发现它正重重地朝自己点了点头。
眼中的意思他一想便懂。
叶颜生明白,这可能便是妖族带自己前来凶巢汇总的真正目的所在了。
离子火花的光芒应该关乎着凶巢中的灵气精纯度,他猜想,若是自己能使它的花蕊光芒重新复燃,或者各类妖族都会因此而得到全新的一个修炼环境。
一想到这,他心底不禁有些犹豫,平日里有不少人族修行者会深入月凉山,选择猎杀那些生性残暴的凶兽。
与雾族不同的是,大多数修行者都是有着良知的,绝不会肆意滥杀与人族有着交好关系的兽族。
不过无论如何,人族都是妖族领域的侵略者,妖王和雀公虽然也痛恨那些是非不分的野蛮兽族,但谁能保证它们这些性格残暴凶兽不会依靠凶巢变强?
届时指不定会有多少修行惨死于它们的手中,自己也就成了间接的罪人。
可若是不使它复燃,那自己不也辜负了众妖不远万里来救自己的心意?
人族不待见他,妖族却反之。
正当他拿不定主意时,衡龟目光透过祭坛,高昂着脑袋朗声喊道,“小家伙,我们几位伙伴痛恨人族是不假,但我们只痛恨那些丑恶嘴脸的人族。”
毫无疑问,它是指的是雾族。
它们对于普通人族修士所猎杀的凶兽是一样的态度,绝不让它们有机会对自己出手,先发制人的道理都懂。
至于人族,也不会主动去攻击。
“你大可放心,假设遇到兽族大乱的情况,只要我还活着,对你的承诺就不会变。”
叶颜生点头,衡龟作为妖王,完全没有必要来与自己一个养气境入门的修士谈条件,如今身在凶巢,它们若是有任何实质性的需求,根本不用询问他的意见,想做便直接做,难不成自己还有办法阻止它们?
但衡龟还是这样做了。
显然,作为天水镇的妖王,平日里连三大世界的族长都不一定能得到它的尊重,如今它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望着离子火花,它很黯淡。
他叹了口气,天地真魔如今尚处于沉睡状态,他相信如果这家伙还在,肯定也会支持自己的决定。
于是他坚定地探出了右手,凝聚出一团纯洁的天地真魔气,随着指尖挑动,魔气瞬间进到了离子火花的花蕊和每一朵花瓣中。
天地真魔的气息很快便渗透到了火花的每一寸身体中,为它修复着体内的创伤。
哗哗哗!
熄灭多年的光芒在这一刻破天荒地有了复苏的征兆,只见每一朵花瓣上的枯萎痕迹全都被天地真魔气给驱散了。
微弱的光芒渐渐点燃,叶颜生猜测它照亮整座凶巢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众妖见状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从今往后修行环境将会有质的改变,妖族的衰败在今日终于能够结束了。
火雀和衡龟对着叶颜生投来目光,其中充满着感激之情,旋即单手放在胸前扣手,古老的礼仪使得叶颜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他抬起头时,瞳孔却猛地一缩,因为他发现有一座巨大的七星轮盘,伴随两头破碎已久的巨大龙首屹立在祭坛最高处,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太大。
轮盘上的符文十分工整,上面的泥尘并没有掩盖它的那种高贵感,精致的钟格凸显出它并非这个时代的产物。
眼前的大物带给他的威压,简直是平生里完全接触不到的层次。
这座圣物的主人,留下的一丝气息就已经好似一位真正的伟岸,如今正站立于自己身前,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令他感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难以言喻。
火雀和衡龟见状脸色有些凝重,朝着祭坛核心露出了一丝茫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