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衣感觉哪里不对,侧过头看向自家青梅,然后就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画面。
她发誓,哪怕是再怎么过激的想象中,自己也绝没有考虑过许晴光的神情会变成这样:
似乎是在隐忍些什么,少女俊秀的脸上露出了就连形影不离的青梅十年以来都从未见过的表情,伴随着沉重的呼吸,有些病态的潮红挂上脸颊,清明的眼神也变得浑浊而迷离。
许晴光按着自己的头,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古怪的波动,严重影响了她的思考,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四肢依旧有力,似乎只有精神受到了影响。
不对劲,我怎么……
相处了十年之久的青梅就坐在眼前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淇淋,粉嫩的舌尖被冻得有些发红,动作轻巧地将甜蜜的味道送入喉中。
活泼好动的少女难得地乖巧下来,轻轻摇晃着被长筒袜包裹的小腿,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愉快和幸福,静静地享用身边人为她准备的美好,有一点奶油粘在她的嘴角,更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许晴光只感觉身体里像是有团火在烧——不是赤鸦的那种火——灼得她口干舌燥,她突然伸出手,按在梅子衣头顶的墙壁上。
身边人也准备享用属于她的那份美好了。
梅子衣因为坐在长椅上,手上还拿着东西,一时间只能看着许晴光把她的身体笼罩在影子之下。
虽然比不上许晴光的身高,但梅子衣也不像林瑾那样娇小,可她此时还是只能被许晴光无形的气势圈进怀里,动弹不得。
啊?诶?这这这,这么突然?晴光姐要做什么?现在可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啊!至少,至少要先回家……
梅子衣止不住内心的羞恼,但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跑开,在复杂的情绪下,她的眼睛四处乱瞟,不小心和许晴光几欲喷火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顺着许晴光的目光,梅子衣发现自家青梅好像在看——她的舌头?!
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观察对象的梅同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赶紧把自己露在外面的舌头收了回去。
“诶————————!”
这是ooc!人设都崩了啊喂,不可原谅!
谁把她的晴光姐变成这个样子了?可恶,一定是苏镜池,我就说糖有问题,居然用下药这种恶劣的手段,这是犯罪!我都只敢偶尔想一想!
把糟糕的画面扫出自己的脑海,梅子衣吓得差点蹦了起来,连忙拉住了许晴光的一只手。
“晴光姐,醒醒!你还好吗?”
梅子衣试着在未变身的情况下调用一点点魔力,桃红色的微弱光华从指尖顺着两人接触的肌肤流入了许晴光的体内,但出乎梅子衣预料的是,魔力如同石沉大海,眨眼就没了消息。
事到如今,只能用特殊手段了!
还好许晴光现在不是很清醒的样子,注意力也不集中,梅子衣微微起身,偷偷摸摸地把右手绕到许晴光的后颈处。
起身的动作让梅子衣的身体和许晴光贴得更近了,感受着青梅灼热如火的鼻息,梅子衣如同触电般微微颤抖,差点一个身体不稳倒进身前温暖的怀里。
多年未曾回味的怀抱让她几乎沦陷,但梅子衣还是稳住了心神,一个手刀敲在许晴光的后颈上,似乎触发了什么危险感应机制,看上去白皙柔嫩的肌肤一瞬间变得梆硬,震得梅子衣手疼。
“呃,我——”
虽然痛的人不是许晴光,不过好在还是起到了叫醒作用。
听到梅子衣的呼唤,口水都快淌出来了的许晴光稍微清醒了一点,她用力晃了晃脑袋,让奇异的幻想从自己的脑海中消散。
这处长椅临近靠墙的角落,来游乐园玩的人经过这里也不会驻足,因此现在附近没什么人,还好没人注意到这边,不然两个美少女又是香汗淋漓又是气喘吁吁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我这是怎么了?”
“晴光姐,你吓死我了。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我觉得这可能不是去医院能解决的问题了。”许晴光忍不住按了按眉心,“一天之内,身体已经是第二次失控了,如果说第一次还能解释的话,这一次明显是法术吧?”
她接过梅子衣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汗,扯着衣领抖动,试图给自己散热。
“毕竟大庭广众的,突然对自己的好朋友搂搂抱抱也太奇怪了吧?”
梅子衣突然有点不希望法术解除了。
她瞪了一眼还在思考着什么的许某人,“说了动作幅度不要那么大,那个,里、里衣,看见了……”
少女越说声音越小,但许晴光还是讪讪地放下了抖动衣领的手。
过了一会儿,梅子衣清了清嗓子,让自己恢复正常状态,“所以,刚才是怎么了?晴光姐自己感觉得到什么吗?”
“就,突然觉得很热嘛,然后看见梅子你舔冰淇淋的样子有点,呃。”
有点涩那什么,涩——算了。
话语卡在喉咙里,许晴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还是没能说出口,只好跳过这部分接着说下去。
“然后我的脑子就像是混着一团浆糊一起搅匀了一样,整个人都不灵光了,最后就是……”
许晴光突然愣住了,她的眼中露出一丝茫然的神色,刚才梅子衣吃冰淇淋时的画面在脑海中迅速复制,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还想看。
但对象不一样了。
“最后就是什么?”梅子衣又舔了一口冰淇淋。
“我想看。”
“?”
“我想看,镜池同学,做那个动作的表情。”
……
拆开糖果的包装纸,将浅绿色的薄荷味硬糖放在舌尖,卷入口中,清新的味道令人心情舒畅。
小嗒整条狗都傻了,它急急忙忙地伸出爪子摇了摇苏镜池的手臂,“镜池!这就是你法术的效果捏?”
“是啊。”
苏镜池心情很好,两只手靠在栏杆上,俯视着偌大的游乐园。
她和小嗒正站在一栋高楼的楼顶,登高望远、俯瞰凡尘,这是她个人的喜好。
“这这这。”小嗒话都快说不明白了,“这是牛头人!镜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捏?太恶劣了捏!”
苏镜池轻轻点了点小嗒的狗头,“乱说,我都没有删除她的记忆,只不过用法术暗示她来更亲近我而已。”
小嗒不敢说话了,这不就表明你可以乱动赤鸦的记忆吗?
“虽然我是后来者,但大概也明白,梅子衣、林瑾,这两个和许晴光走得最近的女生应该达成某种协议,相约以公平的方式展开竞争。”
“我觉得这很好,所以我也会这么做。”
蓝色小狗颤颤巍巍,“你是指在小情侣约会的时候给人家的身体里种下你的东西,还是指诱导赤鸦满脑子都是你?这公平捏?这还不算牛捏?”
苏镜池大感意外,“小嗒,要不是你是我的精灵,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了,你猜有几米高?”
十几米和几十米的区别是什么?死状好看点?
小嗒彻底不说话了。
“我没有诱导她满脑子都是我。”随口威胁了自己的精灵,但苏镜池还是耐心地向它解答,“只不过,在法术的持续时间,许晴光和其他女生经历的、被她的大脑或是身体记录为重要的瞬间,她都会等比例地在脑中复刻一份,然后,找时间前来和我共度,产生新的记忆。”
她瞥了一眼小嗒,“不是覆盖式的啊,原先的记忆仍然保存着,只不过她得到了另一份相似的经历,但是人、时间都不一样了,事情的细节也不可能相同。”
“综上。”苏镜池放松下来,摸了摸小嗒背部的毛发,“我觉得这是公平的,她们的故事为我所用,但依旧是公平竞争,我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增加了什么;至于是不是你所谓的‘牛’?”
“是就是吧,我又不在乎。”
最后,苏镜池还是展现出了她强大的自信心,以及除那之外性格中恶劣的其他部分。
小嗒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那赤鸦怎么突然面红耳赤、特别激动的样子,总不能是突然开窍了、觉得自己的青梅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在大街上就动手了捏?”
“哦,那个啊。”苏镜池无所谓地又拆开一颗糖的包装,“是我干的,十年青梅之间太温馨了,不弄得刺激点,我的法术怎么复制记忆?我要在这等她们逛上一整天结果连手都没怎么牵吗?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我追求效率。”
恋爱也能追求效率吗?
小嗒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