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拴起来……
耍猴……卖钱?
商何听的那叫一个不可思议,如果说此事的不是她乐文,他甚至想问,这是真实存在的故事?
天底下真的会有这样的父亲?简直逆天。
“你是不是特别想问,警察去哪儿了?我的亲人又在哪里?”乐文自嘲的看向他,从商何眼里很容易看出这些情绪。
“是,就算没有警察,那同村的或是你的亲人,也总会过问一下的吧。”比如七大姨八大姑之类的人物,总不好看到自家的小孩子被这样虐待吧。
“人一旦浑起来,你根本无法知道他的底限在哪里。”乐文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被链子拴住了脚,在人来人往的村镇道上表演杂耍,虽然都只是简单的下腰劈叉等武术基本动作,也是会让人崩溃的。也有警察管过,可是也只能顶一阵子,等风声过去,我还是一样被拴着去城县继续表演。警察都管不了的事情,亲人有什么用。更何况我父亲练过戚家刀,哪个亲戚愿意来管,谁以敢管。”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儿童反虐待中心呀……
记忆里,家家户户都穷的要死,谁还有空管这些闲事。
商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沉默着。
“人们善良,偶尔会打赏一些三瓜两枣的,但这些都不够他喝酒的钱。有时赚不到钱,他就打我,让我出去乞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乐文看着林中那道灰色的身影,柴鼠身上的伤痕,亦是她身上的伤。他那样的努力,终会为了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相应的回报,而她呢。
“我听小叶说,你是全国刀法大赛的冠军,所以你有奇遇?”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她的父亲是不可能再教她戚家刀了,他已经沉沦堕落,女儿的好坏已经不在他的人生计划当中了。
“是,那一年我12岁。因为长年的营养不良,不仅面黄饥瘦,表演时更是力不从心,饿的眼冒金星,根本没办法完成那些动作,在一次耍刀的时候失手,刀把脱力,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转了个圈,直接砍伤了自己的后背。当时年纪小,只感觉后背疼的厉害,血流如柱。旁边的路人惊叫着跑开,有的尖叫说我已经没救了要死了,他们甚至看见我的背与腰分了家,内脏溢出,个个都吓的四散奔逃。父亲当时也吓的不轻,我就这么看着他被吓的跌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他甚至……不愿意带我去医院看一看。我就这么趴在地上,看着他越跑越远。”
“那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或许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这不堪的命运。以后的生命里,再没有人拴着我去表演了,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个解脱。可我没想到,我居然还有机会睁开眼睛。我遇见一个男人,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乐文却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远,还是因为他是个修士,所以我对他基本没什么印象,说来真的可笑,对自己的英雄没有任何印象。我只记得人人叫他七爷。”
乐文的思绪再度回到那年的情景。
“小姑娘,你可要与我学本事?”他长得很有军人风范,眼睛杀气很重,但当他看到我时,却是一副慈祥的犹如自家爷爷一般。
“爷爷,我不是死了吗?”我问他,当时我只有12岁,清晰的记得自己背受了伤,快要死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活生生的坐在他的面前,背后甚至一点伤口都没有,这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