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那是绝对不成的。”严老爹兵器铺的院子中传来了一阵骚动和不安。
“安大哥,你前日还喊着手中宝剑无人识得。如何今日却又不肯卖了?”围炉前盘腿而坐的是个书生,他手中正捏着一柄割肉的刀子,他用刀子利索的割下去,火上炙烤的香气四溢的小牛腿被分别递给了眼前的两位客人。
“前日卖得,今日不行。旁人卖得,他却不行。”说话人接过牛腿大大的咬了一口,又喝干了身前的半碗葡萄酒,没等他开口再要,酒碗又被斟的满满,只不过斟酒的,却是那个在客栈卖给张巡葡萄酒的卖酒郎“小安哥”。
“小安哥。你也劝劝安大哥。本来咱就是着急用钱的时候,再说我爹既然答应了人家,总也不能空手回去,这没法交代,脸面上可多挂不住。”书生说道,看样子也想让眼前的这位安大哥卖掉宝剑。
“安大哥。依我看。”卖酒郎话到一半,又被“安大哥”突然打断了。
“倒酒。倒酒。”安大哥一手抓着牛腿,一手指着两人身前不甚满的酒碗,“你们也倒满了。光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依我看。这剑既然要卖,卖与谁,那还不都是一样。得了银钱拿回幽州去,兄弟们也都放心了。”那小安哥说话颇为谨慎,字斟句酌的想着,说的就慢吞吞的,到让那书生看得心急。
“放心个屁!那能一样嘛。这剑和人一样,都有灵性。虽说是卖它,但其实是托付给世上的英雄保管,随随便便卖了别人,那庸人不识宝剑,无端的埋没了神品,就算回去大哥不埋怨我,阿云妹子只怕也要揪我的耳朵。这百两银子,比这宝剑,简直是九牛一毛,要不是大哥的病等着寻大夫,千两黄金也不卖啊。”那安大哥说着,回想起营州兄弟的病情,又皱起眉来。
“咦,也对。这剑既然宝贵,不卖就是,咱们兄弟再想想办法,总能凑出些钱来。”卖酒郎小安哥说道。
“凑钱,凑钱。谁不想凑钱啊。守忠,就凭你勾兑的这点酒水,那是葡萄酒嘛,糊弄糊弄外乡人还行,这幽州城里,买你酒的都是些平头百姓,也就稀里糊涂喝个酸滋味儿。你藏在灶里钱袋子,现在可是又有个三两五两银子了?”那安大哥说罢,摇了摇头。
“安大哥,这,你、你怎知我这钱袋子,是,是藏在灶里面的?”安守忠十分惊讶,他以为这是自己绝顶的秘密,被安大哥轻描淡写的说破,却丝毫不明就里。
“大哥上次刚出事儿的时候,你拿着钱袋子来,我看见上面黑乎乎的裹了一层灰,不是藏在灶里边,还能放在哪儿。你那狗窝,就那么大点儿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