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咱倒要看看,你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张巡少年心性,把自己喝酒的碗倒满放在地上,那狗也不叫,闷头上来舔了舔碗口,就喝了起来,那狗喝罢也不走,叫了两声,张巡大喜道,“小二哥。你看,这狗叫的这么欢,哪里是醉了?不如我再喂它一碗。”说着便去拿桌上的酒壶。
“爷。万万不可了。你看。”店小二指了指地上的狗,只见那狗匍匐着身子,嘴半张着,竟然一动不动了。“起来,起来。”店小二在狗肚子上踢了两脚,那狗似是死了一般,眼睛都闭的死死地。
“醉、醉死了?”张巡好奇道。
“不会。这畜生自小在酒窖看门的,闻的喝的多了,一星半点儿也不打紧,只是不论多少,喝了就醉,这碧云天它撑不住,所以喝了便睡过去了。”店小二解释道,“爷,这酒力气大,已经喝了这许多碗,剩下这些需要仔细斟酌些,知道爷是海量,可也莫伤了身子。”
“嘿。你不知道,我自小也是在酒缸里泡大的,别说你这碧云天,就是长安鸣翠楼的‘一杯而已’,我也能喝上它几十碗,什么要紧,你去再打些来就是。”张巡说着,捉起酒壶仰头全都倒进口里。
店小二见劝说不住,咋舌道,“爷既如此说,便敞开了喝,醉了时,我自扶爷去房里休息便是。”两人正说间,门外掀起帘子进来两个毡帽狐裘的客人,见了店小二就说,“每人先上二两碧云天暖暖身子。”
“好咧。二位里边请!”店小二应了一声,又转身去了酒柜上。
“今年幽州的雪下的晚,可也下的大啊。”一个瘦瘦的客人说道,在长凳上把帽檐上挂着的雪敲落了。
“是呀。这一下雪,路就不好走了,要不是城北的林子出了虎,兴许还能早回去些。”坐在对面的客商是个圆脸,慢慢解着狐裘上的扣子,言语间倒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忙什么啊,哎?我猜到了。老弟,难不成是想你新娶的二房了?如今幽州正是征兵用粮的时候,咱们这一遭,可实在是来的对了,等粮食全放出,得了钱我也回去娶上一房妾,我家里那只母老虎啊,太也无趣了。倒时候,咱哥俩互相切磋切磋那事儿。如何?哈哈哈。”说话的瘦子不怀好意的笑着,引得圆脸的也满脸堆起褶子来。
店小二提了酒水上来,给两个客商分别斟满,又回到张巡桌前来,“爷。这壶烫的热了,你先喝着。我去再弄两个菜。”
“小二哥,你等等。”张巡好像突然记起来什么,抓着店小二的胳膊问道,“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店小二一头雾水,眨了眨眼道,“今儿是十一月初八。不是什么要紧的日子啊。”
“十一月初八了?!”张巡心头一惊,忽地记起来,这已经是刺史府榜文规定捉虎期限的最后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