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清河崔氏的回信到了。”蔡希德躬身行了一礼,将怀中的书信和金穗符双手呈给了张嘉贞。
“崔世烈怎么说?”张嘉贞捏着书信和金穗符,知道手中有此二物,便能随意抽调清河崔氏在幽州地界的屯粮了。
“崔先生说事成之后,还望大人能多多提携崔家。”蔡希德回想着与崔世烈的谈话,说的十分谨慎。
“嗯。”张嘉贞点点头,“他不要人提携他自己,而是说提携崔家。小蔡,我这次,可欠下人家一大笔债喽。”张嘉贞说笑道,随即去看眼前的蔡希德,“你是怎么想的。”
“末将鄙漏,说出来怕要大人笑话,还是不说的好。”
“哎。小蔡,莫学府上那些咬字儿的先生,把你想得全都说出来。”张嘉贞在椅子上缓缓坐下,轻轻揭了信封,将崔世烈的一封信从里面抽出,抖了开来。
“末将以为,清河崔先生明着是替大人筹粮,暗着却有自己的想法。”蔡希德低首说道。
“嗯。”张嘉贞一边读着信,一边慢慢点头道,“你往下说。”
“朝廷里崔日用、崔日知两位大人与清河崔先生是宗亲,崔日用大人在时,崔家自可不必仰仗于人,可现在崔日用大人去了,清河崔氏便没了依靠。听说现在崔日知大人与张说大人走的颇近,而崔世烈先生却愿意送粮于大人,那。”
“那便如何。”张嘉贞只顾看信,慢慢点头对蔡希德表示肯定。
“依末将看,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两房兄弟同心的日子,怕是不久了。”
“还有呢。”张嘉贞微微抬头看了蔡希德一眼,见他似有未尽之言,继续温言问道。
“崔日用大人生前的最后任使是并州大都督府长史,这并州,是大人掌军首创天兵军的地方,可也是张说大人掌过军的地方。大人离开并州已有些年岁,崔大人一走,并州就没人镇着了,这人心向谁。”
“大唐将士自然心向大唐。”张嘉贞见蔡希德说的露骨,立时打断道,“小蔡,你心向谁?”
“大人是国朝良臣,当世无双。心向大人即心向大唐,末将愿牵马坠蹬,誓死相随,以报大人知遇之恩。”蔡希德听问,悚然一抖,拜下身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