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不必劳神苦思,既然那姓郭的将军不在军府,咱们过几日再去寻他一次便是。这又不是什么犯难的事情,何必忧心如此呢。”信鸿宽慰道。
“话虽如此,可是族叔既然被下了大牢,那便等于做实了罪名,多耽搁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可真叫人度日如年呐。”王昌龄说着,面上神色甚是落魄,不住地摇头。
“可、可族叔老爷的案子还没有审呢,纵然是下了牢狱,但终归是罪名未定,谁又敢拿他怎么样呢?更何况,那六十六车财物已经被运送去了长安,这案子闹大了,那便不是并州府能够说的算的,要怎么样,总还是朝廷来决断的。公子,咱们还有机会的。”信鸿虽然也意识到王方恒的性命堪忧,但内心再如何焦虑也是无法可想,反倒不如安慰王昌龄几句,叫他宽宽心。
“其实他们若把族叔关在并州府的大牢也就罢了,可那仆固将军不说了么,族叔根本不在并州府尹的大牢里。”王昌龄说着,慢慢琢磨着在军府中与仆固怀恩谈论的内容。
“是啊。可他说到这里时吞吞吐吐的,只说族叔老爷不是关在并州府衙,至于关在哪里却也没说,哎!要是李朝隐大人没有这么早便回长安就好了,咱们找到他一问便知。这案子还没审完,李大人便仓促的回了长安,这事情说来也是奇怪,本来是李大人负责的,现在他匆匆走了,难道大理寺不管这事情了?朝廷也真是怪啊。”信鸿分析不出个所以然,见王昌龄执意苦思,只好说些和王方恒贪墨案子相关的事情,没准还能帮着公子提醒个一星半点儿,看着王昌龄半晌不语,信鸿在他眼前摆了摆手,王昌龄也并不在意,彷佛没有看见一般,信鸿见王昌龄想的痴了,忽然拉扯着王昌龄衣袖叫道:“公子!公子!”这一喊,才把王昌龄喊了回来。
“啊。信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王昌龄被信鸿一摇,神似回转问道。
“我说李大人匆匆回了长安,这案子大理寺怎么不管了。”信鸿方才说了一堆,连自己也记得不甚清楚,只好简略复述了一句,也不知有益无益。
“确然是这个理。信鸿,你猜我方才心里在想什么?”王昌龄心上灵光一点,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问信鸿道。
“我只知道公子方才想的痴了,心里着急喊醒你,至于想些什么,哪还有时间去想,公子也不好总是这般思虑,这案子只怕一时半会不会有个结果,总是天天惦记着,只怕族叔老爷还没什么事情,公子倒是先要愁出病来。”信鸿嘴上劝说,看见王昌龄眼神晶莹,知道他此刻心思通明。原来平日信鸿伴随王昌龄读书,公子每每读到会心处,便会有这样的眼神,可信鸿心思不在王方恒的案子上,而在王昌龄的身体康健,一时也答不上来公子问话,只好摇摇头作罢。
“那仆固将军既然说族叔不在并州府尹的大牢里,那并州还有什么地方能关人的?”王昌龄说道,“仆固将军和咱们说的吞吞吐吐,我想了很久,多半只有一种可能。或者说这事情他职责所在,不能对咱们说的太清楚,只能言语之间旁敲侧击。”王昌龄对信鸿说道,见信鸿仍是一头雾水,只好问道,“并州虽大,可这关人的牢狱,只怕也没有几个,除了并州府的牢狱,就只剩下天兵军中的军牢了。若是族叔不在并州府尹的大牢,那就只有一种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