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那还不痛快?”一个鹰隼说着,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慢着!”那老年鹰隼走了过来,他头顶谢了一片头发,漏出来一块皱巴巴的头皮,对着那卖酒少年说道,“你们的酒还有么?”
“目下就这四桶。”那少年答道。
“大哥,不能给他们啊!”被踢了屁股的卖酒少年哇哇叫着,把地上的雪胡乱攘起来。
“闭嘴。”少年说了一句,对着秃头鹰隼狐疑的说道,“若是给钱,就、就还有。”
“好。我给你两辆车,你们今晚赶回去。明日你和你这兄弟把酒都推了来,跟着我们回去,酒钱要多少,就给你多少。你看,行么?”那秃头鹰隼正是领头的秃鹰,他说着,眼神中漏出杀意来。
“真的?”那少年天真的眨眨眼睛,推搡了一哽咽的同伴道,“兄弟,英雄们给咱们钱了!你听见了没?”那哭丧的少年好像对刚才的事情全然不知,愣愣地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那少年在同伴背上一按,两个人忙不迭的磕起头来。
“行了。那边那两辆车,你们退了去吧,记住了,明日把酒都装满了回来。”秃鹰说着,指了指附近的两辆大车,那是他们从不被抢的部落里刚征收上来不久的。两个少年憨憨的推了车,按着来时的路去了。
“秃鹰。干什么放了这两个崽子,直接宰了不是痛快。”那馋酒的鹰隼问道,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一碗酒水。
“这么大的雪,要过来时的那道深谷,马是走不动的,看来总要有三两天的路了。准备些酒,也好挨过这大冷的天气。咱们虽然叫鹰隼,到处劫掠为生,可到底没有长了翅膀,还真的能飞回去不成?”秃鹰看着消失的方向冷冷地说道,“等到到了地方,再杀了不迟。”
“还是秃鹰想的周全。”那馋酒的鹰隼恍然道,只是秃鹰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鹰隼”本是一支在草原上游荡的杂胡劫匪,历来也没有什么等级之制,因此他们相互间往往直呼其名,毫不避讳。鹰隼们所推举出来的领头鹰,也大都是能识天象的彪悍惯匪。因为在草原上劫掠,不但要看快马长刀的威力,更要看人识别地形和气候的本事,一个能让自己避免陷入绝境的人,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一个只有像鹰隼一样在高瞻远瞩,翱翔于天际的人,才能处处料事于先。
夜晚更深,雪色更重。盘旋在天空的猛禽开始落在雪地里,去啃食那些被吃剩的骨头和新鲜的内脏。他们啃的津津有味,还不时发出瘆人的叫声。
鹰隼们开始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