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二哥,依李大哥这样讲,这些人只怕还真的不能全都杀了。”严庄沉吟道,安二挑了严庄一眼,自己就闷在那里不再说话。
“安二哥,我知你心中所想。这帮鹰隼确实可恨,起先我也如你那般想法,为何隐哥不给以往的族人们报仇,纵然他全都忘了以前的事情,可如今他们来残害部落的事,隐哥却是都看在眼里的。”云娘说着,“我虽然不懂朝廷官府的什么法度,可隐哥刚才的道理也听得明白,他比咱们想得要远些。”
“你这丫头只是一味护着大哥,纵然大哥说的错了,你也要说对的。”安二摇头道,“道理我也明白,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二弟,我知你心里对过去的事情耿耿在怀,始终过不去,可咱们今日杀了这些鹰隼,难道便没有其他的‘鹰隼’再来了么?”李隐见安二被微微说动,接着说道,“方才说了,咱们部落的地界处在幽营州两州间隙之中,外族如要剽掠,我们就别无倚仗。如今大唐确是强盛了,可北边的突厥人也毫不示弱,两国终有决战之日。咱们身在边陲的人,保家卫国虽然是大事,但要干这些大事之前,首先是要学会自保。”
“自保?”安二重复了一句,朦朦胧胧的似有所悟。
“对!自保。兄弟如若有心,想要干一番大事,咱们即日启程就押了这些鹰隼去营州,然后便在那里投军,到时候上阵杀敌,大破突厥,岂不是成就了男儿一番伟业,难道不比杀了这些鹰隼来的畅快么?”
“大哥志向远大,从军的事情咱倒还未曾想过。大唐和突厥的仗就没停过,谁知他达到什么时候,白白送了性命,还不如在守在家里,大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安二怏然说着,“不杀便不杀。我听大哥的就是。”
“好兄弟!那咱们便不去疆场,安安稳稳的在这白狼山下过日子,过几日咱们去幽州,把三弟从那儿唤回来,也不叫他去参军拿什么粮饷,我这身子不疼不忧,病早就全已好了。”李隐欢然道。
“就是就是。安二哥,哪有什么比咱们大伙儿聚在一起还要高兴地事情,谁都不许走,严庄哥也别回去了,咱们再把严老爹也叫过来,我给你们做好多好吃的。”云娘随声附和着。
“二弟,庄弟。咱们去那边看看,时候不早了,那群鹰隼也该醒了,虽然不知道小安何时回来,但现下咱们人手足够,不如直接将鹰隼押去营州。”李隐说着起身,安二、严庄和云娘也纷纷跟着起来,掀了帐帘转去看押鹰隼的帐篷。
醒来的鹰隼们发现手脚被捆住,惊讶的看了一阵子,发现身边看守自己的都是这个部落的老弱,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闹哄哄的骂成一团。
李隐、安二、严庄和云娘四个依次进了帐篷,鹰隼们却禁住了口,不再说话。
“小王八蛋。居然是你!”嗜酒的鹰隼睁大了眼睛,认出来李隐正是那个假装卖酒郎的少年,突然破口大骂道,见李隐的目光看向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停留,大怒不止,挣扎想要睁开套牢的绳索,他身旁看守的部族青年一脚将他踢翻,再也滚不起身来了。
“看来你们都醒了。”李隐检视了一遍众鹰隼,他淡淡的说着,这些被捆绑的人无法猜测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都静悄悄的等着发落,李隐走到头顶发秃的老者身边道,“你是不是叫秃鹰的领头人?”
“你是怎么知道?”秃鹰本想不去理会,可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说出了自己的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