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没多做停留,便已经离去,夏季追赶而来,反常的季节更替,让人浑身有一种焦躁,还有一种灵魂深处的不安。
白云山上的清晨比山下要清爽的多,清晨的露水在枫树叶子上汇聚成一汪清流,滑落而下,从青石板之间的指甲缝隙中渗了进去。
渡仁望着湿润的青石板,多么的渴望自己能变成它。
当法海把一碗清水递到嘴边的时候,渡仁想变成青石板的渴望就消失了,大口大口的吞咽碗里的清水,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像是夜间的鹧鸪。
法海觉得渡仁的样子很可怜,更多的是担心。
法海从渡仁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颓废的气息,还有一种深闺怨妇的仇怨,是对白云寺的一种仇怨。
对于在白云寺长大的人来说,这是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尽管白云寺里面有各种事情不如自己的心意,比如伙善堂的伙食,但那只是生活中的一点特殊的乐趣,可对养自己的白云寺还是从心底的喜爱。
“胖子,你这是怎么了,不会也生了心魔吧?”法海盯着渡仁的双眼,想要从他的双眼中确定是不是真的渡仁。
渡仁的眼睛虽然小,但是眼珠子非常的好看,有一股灵性,白云山上的灵气就是这个样子。
喝完水之后,渡仁才像是渡仁,他拒绝了法海帮他拿掉头顶上的水缸,有些丧气的说:“法海和尚,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这么一种生物!”
法海说:“这不是废话吗?有公,自然有母,有男,自然有***阳之道,天地之本,再说女人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不说来咱们寺里上香的女香客,在山下的城里,你也见过不少呀,有年轻的,也有成熟一点的,类型比你我头顶上的戒疤加起来还要多呢!”
渡仁急道:“我说的女人和你说的女人不一样,你说的是别人的女人,我说的是自己的女人?”
法海有些惊骇的看着渡仁,说:“自己的女人?你娶亲啦?我怎么不知道?不对呀,咱们和尚是不准娶亲的呀!”
渡仁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的说起了这几天的生活。
在大唐帝国的中部有一个州,名叫三川州,横穿整个帝国的天龙江在三川州的边界之处一分为三,变成了三条小江,在穿过三川州之后,竟然又神奇的汇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条大江,所以这片区域就叫做三川州。
在三江汇聚的地方有一座横跨南北上千里的高山,每天上午东边充满阳光,西边阴暗,下午西边晒太阳,而东边背光,因此人们把这座山称为阴阳山。
在阴阳山上有一个门派,名叫阴阳合欢宗,秉承阴阳结合之道,也就是男女结合的双修之道,曾经兴盛的时候,足可以九大门派相提并论,就像现在的白云寺一样。
只是后来一段时期,搅进了王朝更替的之中,衰落了,也因为这一次衰落,传承也出现了问题,就像那天龙江一样,拐了一个弯,双修之道变成采补之道,男修以女修为炉鼎,而女修则以男修为炉鼎,榨干别人,成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