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愿看到身边人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可到底要为突如其来的疑心找个借口,故而又向山口秋子交代了其几句,才缓缓上楼去。
听着熟悉的关门声落下。
山口秋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下来了。
她这么晚出门的确是事出有因。
‘白头翁’和上级约好了今晚电联,而她却并未向上级输送有用的情报。
藤原邦彦实在太狡猾了。
他书房里所有的柜子都上了锁,且还在一些不明显的地方用羽毛做了标记。
纵使有一些文件显露在外,也不过都是些流水,翻阅起来既费时间又没用处。
好在‘白头翁’行事谨慎。
不然稍稍不注意就会露出马脚,于藤原公馆内死无葬身之地。
而没有获得有利情报的代价就是得到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比这更不顺的是,自己竟一时大意被藤原惠子发现了行踪,这下怕是要请求重庆帮忙,打点远在长崎的帮手圆谎了。
‘白头翁’忽感心灰意冷。
她冥冥之中感觉自己离女儿若男愈发的远了。
这种远令她饱受折磨,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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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汪曼春进了梅机关。
上海就从炎炎酷暑变成了寒凉阴天。
乌云笼罩上空,雾气越来越浓,树叶瑟瑟作响,街上行人更是步履匆匆。
这座城市总给外来户一种错觉,一种只有到了夜晚人们才会充满活力的错觉。
事实也的确如此。
华懋饭店七周年庆。
徐丽特地邀请了不少名贵富户,军政高官前来,76号高层官员也受邀其中,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她为这次庆典的安全问题做了及其完美的准备。
专人盯梢,搜身,且每一层都有看守,巡逻。
藤原邦彦对她倾心,故而也贴心的叫了不少东京武士来华懋帮忙。
“里面请呀,别客气别客气,随便吃随便喝哦!”
“哎呦,王老板,感谢你赏脸的呀!”
“高太太,梅太太,今晚不许走啊,我可是一定要跟你们打牌打到天亮的!”
眼瞧着徐丽婆母丧事礼成,她又如往常一般,换了身枣红色的旗袍,梳着波纹卷盘发,站在门口笑嘻嘻的迎客,陈赐恍如隔世,坐在车里,将烟蒂甩出窗外。
他随之抬手摆了摆后视镜,正好看到柳美娜摇着身姿走过来。
副驾驶的门一开一关,一阵娇软甜腻的女人声响起。
“陈副处长,让你久等了哈,他家的东西实在不好买,今天都算快的。”
看着柳美娜将包装完整的胭脂盒拆开,又将新胭脂取出放进自己的手包里。
陈赐笑了笑,紧着又听到手包里起了一大串钥匙的声响,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
“美娜,你能不能别这么客气,送美女一程我很乐意,再说了,咱们可是顺路。”
“只是你这...凝香胭脂铺的盒子就这么扔了不可惜啊,留着做个纪念不好吗?”
柳美娜继续手上的动作,脸上嗔意显然。
“陈副处长,你当我不想啊!”
“喏,你没看那前面有搜查的,我还是不找麻烦了,把东西归置到一块,他们检查也能方便些,我可不希望成为东京人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