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首场的试炼,与入案的信心,江柳愖的信心忽然大涨,已然不再如第一场般紧张,龙门之外,他一身的轻松,用胳膊肘拐了拐沈康和王麓操。
王麓操满脸的仙嫌弃,往右撤了撤身子,蹙眉道:“好生说话。”
沈康笑笑,问:“怎么了?”
江柳愖低低的笑笑,知道王麓操身规矩大,也没在意他的嫌弃,对二人道:“你们瞧瞧,今日的考生可就少多了。”
王麓操一翻白眼,真想说一句“废话!”连宋渊都已经落榜了,他还有心思说这风凉话。
江柳愖一看王麓操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满脸的无所谓,笑道:“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来次再考就是了,他才多大年纪?等得起,也磨炼得起。”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一点也不像江柳愖能说得出来的。王麓操笑着道:“这话是你说的?”
江柳愖眨了眨眼,面色微微泛红,回道:“临出家门时,我母亲对我说的。”
王麓操点点头,了然于胸,道:“令堂贤惠。”
“嗤...”江柳愖一呲牙,笑道:“我母亲当然贤惠,还用得着王兄夸奖?”
王麓操扯扯嘴角,道:“你家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
江柳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回道:“在家中守规矩还不够?到了这儿还守,我说你累是不累?”
王麓操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回道:“这次游学数年,你还不彻底没了样子?”
江柳愖满脸笑容,道:“那些劳什子都自小学在骨头里,哪那么容易就忘个彻底了,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沈康在旁低笑,摇摇头道:“王兄,瞧瞧,江兄都会说俗语了,哈哈哈哈,看来离忘干净规矩不远了。”他抬手,顺着澄澈的天空指去。
“外面天宽地广,就怕你徜徉回来以后,还真就捡不起深宅大院里的规矩。”
江柳愖不置可否的松松肩膀,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长叹一口气,道:“终于,要自由了。”
自由,沈康记得,他最自由的就是与沈昌、沈宁和四娘在漫山遍野的疯跑。
这是农户家孩子的自由。
而对于江柳愖和王麓操来说,自由的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他们只是可以在这样的年纪,能够有机会走出家门几年,便觉得无限自由了,因为,这将是他们这一生中绝无仅有的经历与最宝贵的回忆。
王麓操看着江柳愖的模样,暗自笑了笑,心中也不禁憧憬起了院试结束后的日子。
走遍名山大川,拜访在野鸿儒,参悟天地人间,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他想了想,垂下头,脸的笑容更加更加扬了起来。
龙门一开,搜子照例开始检查考生的提篮与衣裳。
人群中轻松的气氛也在这一瞬间开始逐渐凝重,江柳愖神情略微变了变,呼吸逐渐加快,胸口起伏着,道:“后面的事先不说,还有一关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