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酒下肚,沈康又为二人斟酒,一边倒酒,一边道:“这次回家来,儿是有件事相和二老商量。”
沈康在外读书许久,一家人十天半月才能见上一面,沈康从未提出过任何的要求和请求。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儿子凡事自己拿主意,闻听沈康的话,二人都想到,这应该是一件很大的事,于是乎,各自提起心来。
沈王氏道:“三儿,你遇上什么难事了?和娘说,娘帮你想想。”
沈康笑道:“娘别紧张,儿没遇上难事。只是终于考取功名,与刘先生挥别数年不见,想着应该去拜见他与师母一面,否则便是不义了。”
说完这一句,他仔细的观察着夫妻二人的神情。
沈王氏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是自然,刘先生是你的蒙师,你如今有了功名,都是要感激刘先生当年肯收你入学,你要去看他,我们怎么会阻拦呢?”
嘿嘿。
沈康暗自笑了笑,然后接着道:“刘先生如今身在应天府,此一去,也不知要花费多少日子。”
沈成“哼”了一声,道:“再远也得去。”
沈康点点头,赞同的道:“儿也是如此想的。”
沈王氏起身,道:“这回你要出远门,身上没有盘缠可不行,娘给你去拿点银子。”
沈康道:“娘,且慢,儿的话还没说完。”
沈王氏疑惑一瞬,又坐了回去。
“说话。”
沈康道:“因为要出远门,儿也得和书院报备。而且如今做了生员,还需要去县学或者府学进学,还有每年要参加定期的考校,若是不提前打好招呼,儿会被除名的。”
一听“除名”二字,夫妻二人立马紧张了起来。
“那就去说明啊!”沈王氏道。
沈康道:“是,儿去说明了一切,常教谕和浩然先生也都知道了。同窗们也都知道我要出远门了。”
“哎...”沈王氏拍拍胸口,道:“你这孩子,今儿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成心吓你老娘啊!”
沈康笑道:“没有,只是同窗们知道这件事以后,纷纷表示要同行,将此行当做游学,决定结伴而行了。”
沈王氏笑道:“这是好事啊!有人同行,也有个照应,你早说就是了,何必温吞着。”
沈康道:“可是游学向来都是要游览名山大川,拜访在野儒士的,这样一来,恐怕短期之内,我就没法赶回来了,家里本来我就照应不上,这么一走...儿担心。”
沈成轻哼一声,闷声道:“你才多大年纪?家里用不着你操心,既然是游学,就办好了书院和县学的事情,安心的去游。”
沈王氏抬手揉揉沈康的头发,就像看着心头肉肉似的,柔声道:“三儿仁义,孝顺,娘知道。可是大丈夫志在四方,该去的咱就得去,家里有你爹,有娘,还有你大姐,你二兄也能回来,你还有甚不放心的?”
沈王氏怅然一叹气,接着道:“三儿,你想出来种养稻蟹的法子,让咱们整个村儿都过上好日子了,村邻里长都照应着咱们,咱家现在已经有五十亩地了,顿顿吃肉也不心疼。现在,你也考上秀才,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你且想想,这村子里谁不高看咱们老沈家一眼?”
“你就安心的去游学,好好看看刘先生和你师母,该做的事就得去做,不能牵绊太多,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