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
醉酒的书生披头散发着,胸口的衣襟散落,露出大片精瘦的肌肉,他目光迷离站在桌子上,一手执杯,一手执壶,脸上笑容落拓,念出这首诗仙李太白的流夜郎赠辛判官。
房门打开的瞬间,从门缝间被沈康和江柳愖瞧见了对面的雅室中的情形。
蝶舞微笑着道:“这狂生乃是凤阳府的院试魁首,此人生性如此,二位公子莫要在意。”
江柳愖大笑道:“如此风流人物,不知能否请蝶舞为我二人引荐一番?”
蝶舞笑着道:“原来二位公子不但不厌烦这家伙,反倒有些喜欢呢?”
沈康笑笑,道:“此人定是才华横溢,才有醉吟那句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的豪气。”
江柳愖笑道:“他是凤阳府院试魁首,我二人也”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刻意不想要提前露了老底,笑道:“可否引荐?”
蝶舞道:“既然江公子开口了,便是天大的难事蝶舞也不能推却啊,哈哈,况且,这本就不是难事。”
说着,蝶舞站起身,道:“二位公子暂请自便,蝶舞去去就回。”
蝶舞出门去,沈康笑道:“原来这二楼上雅室里竟然如此的风雅幽静,难怪蝶舞姑娘如此自信。”
他展目看去,茶室内设壁龛、地炉。客人坐在主人左手一边,大明人称其为顺手席。
客人位经茶室特有的小出口进入茶室,后方放着一座圆形檀木制成的薄纱屏风,屏风后面拓写着一个楷书的“茶”字。
“茶”字周边以飘逸俊朗的书法,写着元稹的茶诗。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古朴的座灯两盏,朴素的茶台一方,泥炉边上是一束松子。
茶台边上,一个金银制的球形镂空香囊。
这香囊银制外壁,通体镂空,以中心水平线为界,平均分成两个半球形,上下球之间,一侧以钩链相钩合,一侧以活轴相套合。下球部内有两层银制同心圆机环,分别与外壁和最里金香盂相连。
香囊外壁上葡萄缠枝,花鸟相依,更加神奇的是,无论这香囊如何摇晃,香料始终不会洒落。
这样精巧的结构,实在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