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凤眸往远处一扫,讥笑道:“梁家的老东西,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难不成是想坐山观虎斗,事后打秋风?”
见被人点破行踪,藏身暗处的梁家武道宗师也不再隐藏,从暗中跳了出来。
梁怀瑾看见来人,心中有些惊讶。
来人是两个老人,一个青丝斑白,精神矍铄。另一个却已经是白发苍苍,垂垂如枯槁。
“三爷爷,还有太爷爷竟然也来了。”
固和公主笑道:“老头,你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竟也来掺和这种事。不怕一个不小心,要了你这条老命?”
阴三阴恻恻开口道:“若他死了,正好用来填补我五尸大阵的缺。”
梁君令,亦是如今的梁家家主,呵呵笑道:“若论年纪,小老儿却不得公主。公主面前,我也只是小儿罢了。既然公主来得,小老儿又怎么来不得?”
公主闻言,脸上浮现一抹愠色。
阴三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公主殿下,人家说你老呢。”
一道乌光划过,在阴三惨白的脸上划出一道伤痕,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伤口瞬间恢复如初。
“守尸鬼,注意言辞。”
“好的,公主大人。”
固和公主在下方众人身上扫了一遍,说道:“我和阴三虽是魔道,却极少伤人性命。和其他人自不是同流,今日前来,不过是收回我家旧物。难道诸位也要阻拦吗?”
水月观主呵呵冷笑道:“前朝已灭,你家人都死绝了,哪里还有什么旧物?水底下的宝库,乃是我家祖师天真水灵明妃娘娘留下的,岂能容你染指?”
观主身边的梁怀瑾脸上浮现惊讶,没想到这位天魔公主,竟是前朝的公主。
公主扫了她一眼,轻蔑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公主随手一掌拍下,天魔气幻化巨大手掌,压向水月观众人。
月轮升起,水月观主举起月轮迎击,却无法冲破天魔大手。月轮光辉也被天魔气狠狠压制。
“明妃传下的道术,也没什么厉害的。”公主讥讽道:“也对,那个贱人最开始不过是一个武者罢了,后来不知得了什么机遇,才转换了根基,成了修士。”
“半路出家,不过如此。”
水月观主强撑着月轮,光辉一寸寸消减,脸色涨的通红,仍旧不肯松手。身后的水月观诸多坤道也出手相助,却不敌公主一掌之力。
境界差距,犹如鸿泥之别。
薛雀山飞起一刀,将天魔大手斩破。
公主凤眸扫向薛雀山,心思盘算不定。
陶源笑道:“固和公主,你方才还标榜自己同那些草菅人命的魔道不同,如今是想在缉拿司面前推翻前面所说?”
“想必缉拿司的名单中,又要添上一个姓名了。”
固和公主脸色一变。
众所周知,大恒得仙门扶持,打压魔道。却也不会任由仙门摆布,因此不会对魔道赶尽杀绝,只是将他们压制在南疆,漠北两处,用来牵制仙门。
这也是公主敢离开南疆,来到天水城的缘由。
只是她却知道,大恒缉拿司手中,有一份魔道必杀名单。凡是单上有名者,见之必杀。不会有任何狡辩的机会。
陶源继续道:“公主既然说是前朝之物,有何证明?”
“自然可以证明。”她取来一只凤簪,划破手掌,将血液滴落梁水。
水底下的宝库能与前朝皇室血脉共鸣,然而她的血液滴落下去,没有任何声响。
固和公主脸色疑惑,按理来说她乃是皇室正统,和宝库共鸣只会更加厉害,比先前溜进去的杂种更为强烈。
她瞬间反应过来:“陈江薇那个贱人,是她搞的鬼。”
陶源笑道:“既然公主无法证明是前朝旧物,那便分明了。”
一直看戏不作声的梁家老家主笑道:“既然是无主之物,那便是有德者居之了。”
水月观主怒道:“老匹夫,你敢明抢我等祖师遗物。”
梁君令笑道:“尊驾又如何证明是水月观遗物?”
水月观主喝道:“我水月观受祖师遗命,守护水下之物不落入他人手中,何需向你证明?”
梁君令垂垂老矣,精气神几乎都要枯竭了。
“陶君和薛掌令如何看?”
陶源笑得不答,薛掌令却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众人听得分明,神都的那位,也在觊觎水下的东西。
水月观主怒视众人,却有一种无可奈何之感。
反倒是固河公主笑得痛快,一扫被明妃算计的阴霾,对着阴三道:“你看,所谓皇朝,谓世家,所谓仙门,都是一样贪得无厌。”
阴三也是得意:“狗咬狗,果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