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充喘着粗气,望着那碎开的石板惊魂未定,心头同时侥幸不已。
而吕布此时已经跃至吴充的身旁右侧,手中方天画戟再一次横向砸向吴充的胸口。
此时的吕布更像是一个野蛮人,只顾乱砸,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手中的画戟已然被他当做棍棒狼锤在使用。
吴充连连倒退,想要避开这一戟,步子却慢上了画戟许多,被逼无奈之下,只能竖枪硬挡吕布这一下。
画戟和长枪交锋的瞬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清脆金属声。
“咣当~”
继而长枪落地。
吴充整个身子不断急速后退,直到后背撞墙,才停了下来。
胸口处骨头断裂,像是被巨石砸中了一样呼吸难受,单膝跪在地上的吴充吐了口浓浓的血痰,吃力的抬起头,看向那个正在往自己这边一步一步走来的高傲青年。
好强!
吕布走近吴充面前,摸了摸鼻头,脸上透出几分失望,“看来你跟我差的,恐怕不只是一点吧。”
吴充被士卒带了下去,单独看押起来,内脏受损的他,已经如同废人。
郝萌在城内西南角的马厩里,发现了大量被鲜卑人抓来的汉人奴隶,人数竟多达五千之众。
他们头发杂乱,仅穿一件粗布单衣,赤着双脚,稍微有点力气的,手脚都被锁上了铁链。
鲜卑人用一条长长的木刺栅栏将他们圈围起来,喂之以麸糠,逼迫他们长时间卖力劳作,没有命令不准走出栅栏外,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刚刚城中的喊杀声他们都有听见,却只能待在这里,不敢踏出栅栏外一步,亦或是怕死,亦或是对并州军早已没了信心。
直到眼前这个鲜卑人服饰的军官说出汉人语言,他们才相信的的确确是并州军胜了,眼中透出希望,有的甚至大哭起来。他们所遭受的痛苦心酸,用语言文字完全不足以表达其万一。
吕布正为过多的鲜卑降卒而伤脑筋,万一突然暴动的话,恐怕又要大费周章。而当看到那一个个铁链的时候,吕布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古人有句话说得特别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而不往非礼也。
吕布给了这些人自由,任由他们自己选择,去也好,留也罢,吕布都不会插手干涉。
夜晚的城头,清风徐徐,尽管如今已是春风四月天,却依然让人觉得冷风嗖嗖。
吕布穿了件灰麻色的薄长衣,胸口微敞,从斜上方隐约能看到其棱块分明的两块胸肌。
对于自幼习武的吕布来说,这点微风压根儿算不得什么。
吕布左手放于腰间,右手负于身后,前方是无尽的黑暗。
魏木生轻步走上城头,站在吕布身后小声禀报起来:“头领,此战我们伤亡人数仅有百余人,其中死亡人数五十二,俘虏鲜卑人一千零九十四人。”
魏木生努力的压制着心头的狂喜与激动,同鲜卑人作战这么些年,何曾有过这样的辉煌战绩,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子能够做到的吧。
想到这里,魏木生的心头蓦然冒出一个大胆想法,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追随着眼前之人,那该多好……
“将死去的弟兄们好生安葬,然后你再去我们原先营地,将戏先生接进城来。”
吕布微微抬头,此时已是寅时三刻,再有一会功夫,就能看到天边露出鱼肚一样的白色。
这也是吕布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在黑夜中与天地融为一体,静待初阳洒向人间。
黑暗即将过去,而光明,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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