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瞬间引发了一阵不小的热潮。
这位青年什长的家世出身,他们都清楚,的的确确是五原郡九原县人。如此一来,一切的疑惑都彻底的解开了。
“那头儿你是什么时候败给吕布的啊?”
有人笑嘻嘻的问了起来,其余诸人也都跟着纷纷起哄。
“去去去……”
感觉把自己给套上了的青年不免有些恼怒,起身嚷嚷起来:“等老子先去尿一泡,再回来跟你们讲讲我跟吕布大战三百回合的英雄事迹。”
在一片唏嘘声中,青年迈着步子走向了右侧不远的一出深丛,脱裤放水。
青年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来到了东大门前。
是个很年轻的俊朗男子,粗衣麻裤,脚上一双黑色的厚底布鞋,腰间系有一根圆粗的麻绳,步伐轻盈。
坐在地上的士卒们瞥到这个男子的身影,一轱辘的全都站起身来,警惕的盘问道:“喂,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奉张仲将军之命,来此挑选马匹。”途经强阳的吕布如实回道。
看守大门的士卒一听是张仲所派,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口中再次问着:“可有将军文书?”
吕布对此深表无奈,“走得匆忙,那文书至今还搁在将军府中。”
几名士卒交换了一下眼神,将兵器拦在吕布身前,“那就对不住了,没有将军的公文,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入。”
吕布似乎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也不为难这些个士卒,转身而走。毕竟这些士卒也是按照军令办事,若吕布想要硬闯,就这么十来个人,还不够他的一次热身。
此时小解完的李肃回来,恰好同吕布撞了个正面,顿时呆若木鸡。
反倒是吕布先开口,朝李肃笑道:“肃兄,我们好久不见。”
正如李肃所说,吕布和他的确是同乡,而且两人还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朋友。只是十年前,村子里发生了大变故,两人才各走一方。
回过神的李肃连忙回道:“阿布……不,吕将军……您为何来此?”
李肃的语气谦卑,说完还不忘朝吕布抱拳行了一礼。
见到昔日的故人,吕布也显得十分高兴,扶起躬身的李肃,谦和的说着:“肃兄,你还是叫我阿布吧。我只是顺道来这里挑选马匹,结果文书忘在了将军府,看守的士卒不让进,我也不想令他们难办。”
李肃听完,得知吕布竟被阻挡门外,撸起袖管走到那个士卒面前,挨个抡了一大嘴巴子,如泼妇般叉腰大骂起来:“你们一个个都他娘的瞎了眼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不!都给老子竖起耳朵听好了,他就是破鲜卑万骑的吕布吕奉先!”
别看李肃手抬得高,打下去却是一点不疼,士卒们这才发现,在吕布的眉间,的确有一枚倒立的暗红枣印。
继而,这十余名士卒的表情出现了极大的变化,炽热的目光之中,有兴奋、有欢呼、有压抑许久的喜悦、还有向往已久的梦想……
无数的小星星在他们眼中闪动,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传说中的强者,不是神话故事,也不是道听途说,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他们的面前。
他是整个并州的英雄,天下无敌的吕奉先。
…………
李肃亲自将吕布迎进了牧场,一路上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热衷官道,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牧场内芳草碧碧,一眼望去,与天边相接连。
吕布选了匹七尺高的赤鬃马,它虽不是最好的一匹,吕布对它却情有独钟,红色意味着奔腾的初阳,也代表着将士儿郎征战沙场的热血激昂。
给马儿套好绳缰后,李肃伸手想要为吕布牵马,吕布没让,而是自个儿牵着马绳,同李肃并肩而行。
此时,有个端着筐干草的汉子从吕布身旁走过。
牧场的马仆大多矮小瘦弱,像这个汉子身材挺拔的实为少见。
最重要的是,即使不用眼睛,吕布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天地正气。
余光只看到了仅露出侧面的脸庞,刚毅沉稳。
返回的路上,吕布的脑中一直浮现着刚刚擦身而过的那个汉子,影像烙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李肃跟在一旁,很自然的慢上半拍,落后半步。
当走到大门处时,吕布身形一定,忽然松开手中的马绳,调头急足狂奔。
端着草料的汉子见到刚刚离去的青年去而复返,站在他的面前微微喘息,不知是什么事情将他急成了这般。
吕布却如何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澎湃,连声音中都夹有了一丝的颤抖,低低的喊上了一声:“高顺。”
我,终于找到你了。